吳老夫人不就是想把謝春弗拉入戰局,好把孫府的這趟水給攪渾。
喬瑋不瞎,也看的明白她的用意。
那她也想看看,謝春弗究竟是什麼態度和立場。
忽然被點了姓名的謝春弗臉上閃過一抹慌亂,眼神也在吳老夫人和孫權、喬瑋之間來回打量了幾番後更沉默了。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喬瑋的問話無疑是要她在眾人面前站隊。如果她回答了願意,那往後她便是吳老夫人手裡的劍;如果她回答了不願意,也意味著脫離了吳老夫人的掌控,沒有了吳老夫人的庇護,她的身份也會越發顯得尷尬起來。
吳老夫人察覺到了謝春弗的為難,便像個護崽的老母雞一般,急急地跳出來維護謝春弗,「你問她做什麼?」
「謝家妹妹為客,又是親戚,要勞煩她與袁嫂嫂管家,自然應該要問一問謝家妹妹的意願才是,否則也顯得太不尊重了些。」
人家是客人,又不是可以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下人僕婢。
喬瑋對吳老夫人的問話也覺得好笑。她那護短的樣子,仿佛是覺得自己問這個話是在為難謝春弗,難道她專橫獨斷地要謝春弗來摻和孫家內宅的事務,就不是為難了嗎?
吳老夫人聞言,也看向謝春弗,等著她的答案。
比起喬瑋,吳老夫人自然是更相信謝春弗會和自己一條心,畢竟謝春弗自小也算吳老夫人看著長大的,從前在孫家也住了數年,性情上更是知根知底。
謝春弗也看得明白,吳老夫人讓她來府上的目的。她本是不願意來的,孫權和她所謂的「婚約」本就是長輩們之間的交易,孫權娶了喬氏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謝家也隱隱露出已經放棄了這段聯姻的意思,伯母也有暗中在為她籌備相看其他世家子弟。
但就因著孫策亡故孫權掌權,謝家叔伯們的心思又開始遊動起來,一收到吳老夫人的邀請,也不顧她的身份尷尬,就派了府上的僕婢,將她送到了孫家。
她看得出來,孫權對喬瑋愛重又偏袒,和對她的客氣是完全不同的,她也不是很想要介入他們二人之中。何況她雖然和喬瑋接觸不多,但還是能感覺到喬瑋自有城府和格局,絕不會是那麼簡單的人。
在眾人的注視之下,謝春弗感覺自己無論如何回答,都是錯的,半晌後,也只能憋出一句話,「我聽老夫人和君侯的。」
答了也等於沒回答,是個和稀泥的好答案,不過這個答案,孫權和喬瑋是滿意的,但吳老夫人定然不會滿意。
「既然如此,那還是讓謝家妹妹在府上輕快些吧,家中內宅之事還是交給袁嫂嫂打理吧,若是謝家妹妹想學,偶爾去跟著聽一聽也無妨。」
孫權一句話還是把事情給定下了,至於謝春弗,她還是有幾分自知之明,孫權也就願意給她幾分「聽一聽」的體面,沒完全駁了老夫人的意思。
吳老夫人沒得到好處,又只能將話題轉到孫翊的身上,「這幾日,仲謀可見過叔弼了?可查問過他的功課之事?」
孫權近來忙得腳不沾地,和張昭等謀臣商議後,要發布招賢令,積極尋求賢士,忙得頭腳倒懸,連睡覺的時辰都不夠,對於孫翊的事情的確沒有多做過問。
「昨日,我去見了華先生,華先生說叔弼近來性情收斂了許多,於讀書習字上,也頗有進益。」吳老夫人一邊說著,一邊留意著孫權的臉色。
「如此甚好,讀書使人明理,他的性情若能收斂幾分,於他自己也是有益。」孫權也的確是希望孫翊能夠跟著華歆好好讀書靜靜心,孫翊私底下的那些小動作,孫權並非不知道,但正如孫策和吳老夫人所言,他們還是手足兄弟。
「自然。不過昨日我見他興致不高,問他緣故也不肯說,在我這裡喝了幾盞悶酒後,才肯吐露幾句心思,說是送了舊部外出駐守,自己卻毫無用武之地,也不能為江東效力,頗有些苦悶。」
孫翊自然不可能把話說得這麼委婉,肯定是大吐苦水、憤懣不止。
孫權也明白,他故意將孫翊晾了這些時日,吳老夫人和孫翊都有些急了,孫翊拉攏舊部,他就故意將那些舊部拆開,分別編入太史慈、陳武等人的部曲,這是對孫翊的警告,也是對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