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夫人倒是聰明,沒直接找上沈如意,迂迂迴回的去找老太太告狀:「我也不是貪這點子東西,只是,往年這禮單都是比這高三成的,這忽然招呼都不打一個的,降了三成,讓我爹怎麼想?搞不好還要以為咱們侯府要和我娘家斷絕交往呢。」
老太太皺眉,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冷哼了一聲,沈三夫人早摸清楚了老太太的脾氣,見她不高興,卻沒有看自己,就知道不是在生自己的氣,那就肯定是在生沈如意的氣了,沈三夫人嘴角立馬就彎起來了。
不過,這會兒不是得意的時候。沈三夫人又將自己的表情控制好:「盧家那邊,以前咱們從不曾送過節禮,現在忽然送過去,那盧家的人該不會以為大嫂能在侯府做主了,以後就能時不時的上門打打秋風了?」
沈夫人娘家的親戚,早已經不親近了。盧大人當年是盧家的旁支,本就和嫡支不怎麼親近,又因著人丁稀薄,上無叔伯,中無兄弟,下無子嗣,更是差點兒沒被盧家主支給徹底忘記。
後來盧大人過世,盧夫人呆在京城守著沈夫人長大,嫁人,然後過世,也不怎麼和盧家的人聯繫。沈夫人又是從小在京城長大,盧家的族人更是見都沒見過。
沈夫人自己不說,老太太樂的當沒有這門姻親。這準備節禮的事情,一向都是後宅婦人做主的,沈老侯爺的承諾是給盧大人的,不是給盧家的,沈侯爺當年也看不上沈夫人,自是誰也不會有意見。
所以,從沈夫人嫁進來到現在,盧家的節禮,是一次都沒有準備過。
沈如意這次特意為盧家準備節禮,並非是想要討好盧家,盧家雖然是世家大族,但經過這麼些年,又沒出多少能人,早就不成氣候了。沈如意是想收攏盧大人以前留下來的人脈,感情什麼的,那都是走出來的,你扔在一邊不管,再深厚的感情,也要一點點兒的磨沒了的。
只是,也不知道這會兒能不能撿起來,畢竟,盧大人都已經過世二十多年了。
老太太正要發脾氣,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又硬生生的給忍下去了:「你二嫂那邊的節禮,和你的是一樣的?」這過年的節禮,親近些的人家,是早早準備,年前就送的。不太親近的人家,就是上門做客拜訪的時候直接帶過來。
臘月二十八九,這兩天基本上就是送禮的時候。禮單是肯定要在這之前定好的,沈如意是參考了前例之後,增增減減給定下來的。
沈三夫人點點頭:「只瞧著不一樣,算下來是一樣的。」
老太太讓人去叫了沈如意,沈如意進門行了禮,就聽老太太問道:「你這節禮的禮單,是按照之前的定例來辦的?」
沈如意不忙著回話,先瞧了一眼沈三夫人:「祖母,這事兒是誰和您說的?」
老太太皺眉:「你別管是誰和我說的,你只說這禮單,你是按照哪個前例來的?」
「祖母,我不能不管啊,之前太醫可是說了,要您靜養一年的,什麼是靜養?」沈如意一臉不贊成的看了一眼沈三夫人:「你本來就因為情緒起伏過大身子不舒服,又要被人打擾,整天裡想這個想那個的,身子怎麼能好?」
「管家的事情繁瑣雜亂,我也沒什麼經驗,就這樣我都不敢來打擾祖母您。」沈如意皺眉,十分不悅:「不管怎麼說,祖母您的身子是最重要的,您應該好好靜養才是,胡亂打擾您的,就沒想過您老的身子?」
沈三夫人臉色都青了,這是要往她頭上套個不孝的帽子?
「不是誰來和我說的,是我找人問的。」老太太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裡的氣:「我知道你年紀,你娘又有了身子,雖說你挺聰明,但偌大一個侯府,出了一點兒的差池,那就是大事情,我不太放心。」
「祖母,您不用擔心,就是出了差池,有父親幫我轉圜,定是會無礙的。」沈如意忙笑道,老太太皺眉:「你父親每日裡上朝理事,忙的很,哪兒有時間管這後宅事情?大好男兒,上次我就不說了,你到底是他親閨女,他願意幫你說兩句那也沒什麼,只是哪兒能時不時的就問問後院的事情?」
沈如意不說話,老太太發了一頓火之後又將話題扯回來了:「這禮單,你是怎麼定下來的?」
「是照前例定下了的,不過,因著我和我娘之前不在侯府,侯府也沒準備過盧家的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