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庭中積水空明。
岳箏躺在空蕩的大床上,了無睡意。
小曲兒還生她的氣,竟然鬧脾氣地不跟她在一起睡!
其實這樣也好,他也是個大男孩了,不該總是跟在母親身邊,或許正好是一個讓他獨自睡的開端。
但是兒子傍晚時的話,卻一直在她耳邊迴響。
「娘親沒有爹爹嗎?為什麼不讓我要爹爹?!」
她側過身,拉著被子一直蓋到頭頂,讓滾燙的淚水無意識地滑滿臉龐。
門這時卻響起了被輕輕推開的聲音,然後是緩緩合上。
她聽到了,卻沒有任何動作。
隱現著月光的房間內,出現一個俊拔玉落的身影。他披著連月光也站不住腳的流動的披風,一個隱廓的身影也是那麼清逸飄渺。
他很快停在床邊,呼地一下揭開蓋在她身上的被子,冷清地命令道:「起來!」
被子下面側躺在那裡的女子,卻突然轉身跪起,抬臂抱住了站在床邊的他,緊緊地摟著他的脖子。
岳箏不知道為什麼,只是一種感覺,聽到輕輕的腳步聲時,就知道是他。
在她獨自舔舐內心的傷口的時候,他的突然出現,這個她除開莫北軒第二次心動的男人,讓她一瞬間想完全地依賴。
儘管他還是那樣一身清冷,卻讓她覺到了溫暖。
容成獨不自然地僵在當處,本來準備好的質問的話,一時都忘了乾淨,他抬起手,享受而又愛憐地拍了拍她的脊背。
卻突然感覺頸窩濕濕熱熱的,他擔心而又無措,幾乎是小心地問道:「箏箏,你怎麼了?」
岳箏收緊了手臂,更緊地抱住他。
這一刻她什麼也不想說,什麼也不想想。
容成獨無奈,只得安慰地輕撫著她的後背。
靜靜地,只是呼吸聲,還有輕輕跳進室內的月光。
突然他低笑出聲,寵溺還有愉悅。
岳箏已漸漸收回理智,聽到他的低笑聲,感覺到他肩膀地輕微聳動,忙鬆開手臂,跪坐在床上。
「你笑什麼呢?」她的聲音帶著輕微地因哭泣造成的沙啞。
容成獨轉身,瀟灑卻又不失優雅地撩起披風,緊挨著她坐在床上,趁著月色打量了她片刻,才感嘆道:「你投懷送抱,我豈有不樂之理?」
岳箏微窘,稍稍偏了頭,有些擔心道:「你怎么半夜三更還出來,你的身體受的了嗎?張府客房西角還種了一片墨菊,會不會影響到你?」
容成獨更樂了,右手按住床,斜著身子向她身邊靠了靠,愉悅道:「你這麼關心我,真讓我開心!」
「不過」,他抬起左手在她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我也不想這樣的一副語氣問道:「不要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說吧,今天都出去幹什麼了?」
岳箏不明所以,迷茫反問道:「我帶著曲兒去大有書院了,怎麼了?」
「怎麼了?」容成獨清冷的聲音中包含著生氣,還有那麼一點點委屈:「你是跟誰一起去的,怎麼回來的?」
總是想看看她的心情那樣不可抑制,他到了張府,委婉詢問,卻被告知她與陸鴻領著兒子去書院了。
他當時有多生氣,這個女人知道嗎?誰知道更生氣的還在後頭,她竟然醉得不省人事被陸鴻背了回來!
容成獨當時就氣得拂袖而去。
回去之後還是滿腦子她被另一個男人背著進門的場景,更知道她不會主動來跟他解釋,氣悶地什麼事都不能靜下心來做,入夜已深,仍是了無睡意。
容成獨很不喜歡這種心情,當下便喚了金鱗,另帶幾名侍衛徑來張府,尋到此處。
岳箏卻不知道這個男人如此糾結的大半天,聽他這麼問,便有些生氣道:「你讓人跟著我?」
容成獨涼涼地看了她一眼,語氣疏懶道:「我就是讓人跟著你,能怎麼?」又似解釋般道:「我是親眼看見的,一個女孩子,怎麼能喝成那個樣子,還讓別的男人給背回來?」
「你」,岳箏急道:「你又來張府了?」
「張府人挺歡迎我呢!」他慵懶地一根手指撩了撩她的睡衣帶邊,漫不經意地說道:「你別總岔開我的話,怎
070 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