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過臉頰的風,一下子變得冰冷起來,似乎捲走了稀薄的空氣,讓人有種不能呼吸的錯覺。
眼前是密密麻麻的石碑,那層層疊疊的深灰色,就像昏暗的烏雲,沉重的壓在了我的心裡。
這裡雜草叢生,無人看管。
我慢慢的走了進去,將石碑上的名字一一看過,即使……裡面有很多我都沒什麼印象。
可是……
當我走到墓地中間一些的位置時,卻發現了布茲法師的名字。
他的石碑上雕刻著十字架,顯得樸素而聖潔。我蹲了下來,突然有點不敢相信,又莫名覺得……這理所應當。
那個一直很難搞的老頭,那個總是指使著我幹這干那的老頭,我的……啟蒙老師,此時此刻,就埋葬在這裡,也許就連他的屍骸……都已經化為了黑色的泥土。
我感覺渾身的力氣像是被瞬間抽空,身體不受控制,一下子摔倒在了墓碑前面,黑色的泥土沾上了我的衣服,留下一團團暗色的污跡。
午間,爬升到頭頂的太陽往墓地中傾泄陽光,明明是這麼熾熱的溫度,我卻覺得……這裡依舊空曠……而冷清。
☆★☆
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火,吞噬掉了整個潘森福利院。
院長、各位教養法師,以及那些在福利院中成長的孩子們,一同葬身火海。
——甚至連被院長雇來,對福利院進行保護的傭兵們都沒能倖免於難。
而之前的恐嚇信、失蹤案,就這樣伴隨著福利院的消亡,永遠的成為了不解之謎。
在離開潘森福利院的舊址後,我打聽到了這些消息。
那些墓碑中,我並沒有找到澤維爾的名字,也許……這就是那一點點可能性,也許澤維爾還沒有死,只是不知道他現在到底在哪裡。
想到這裡,我感覺一直有些萎靡的精神稍微好上了一點。
是的,我應該去找澤維爾。
然後……找出潘森福利院發生這一系列事情的原因和真相。
☆★☆
我來到了當年達爾西藥劑師教授我們草藥學課程的地方。
潘森起火的時候,我走得匆忙,又被赫柏法師軟禁在北方森林整整三年。事到如今,我已經沒有了身份證明,自然也不能去傭兵工會進行註冊,我想……他應該能幫我在黑市里弄到一張吧。
透過菲薄的木板門,我聽到了達爾西藥劑師的聲音。聽到了那些他曾經跟我們說過的,他以前在傭兵團中經歷的種種光輝事跡。
他的教學還是這樣的不嚴謹,順序也依舊顛三倒四。
等裡面教授的課程告一段落,學生們從屋子裡三三兩兩的出來後,我便將衣服的領口往上繫緊,遮住了半張臉,從側門慢慢的走了進去。
達爾西正在收拾桌上散亂的藥劑,似乎是聽到了腳步聲,他抬頭,看到了我。
「你……」
他開口,表情有些疑惑。
希望他最好不要認出我來,這樣我可以省掉一些麻煩。
「達爾西藥劑師。」看了一眼他那熟悉的面容,我低下頭,拿出了兩千馬克幣放在桌上。
「你要學習草藥學嗎?」他搓了搓手,笑了幾聲。
我搖搖頭:「我的名字是科洛,我需要一張身份證明。」
他唇邊的笑容愈發的深了,他伸手,從我手下抽出了那兩千馬克幣,以極快的速度數了一遍,然後滿意的對我說:「再加五百,三天後來取,保證跟真的一樣。」
「好。」
三年前就知道他會接偽造身份證明的黑活,卻沒有想過我也有拜託他做這種事的一天。
在打點完這一切後,赫柏法師留給我的五千馬克幣只剩下了一千出頭,我想,在拿到身份證明後,我應該立刻到傭兵公會裡領一份任務,或者是直接加入一個傭兵團。不然……過不了多久,我大概連最便宜的波克豆都吃不起了。
☆★☆
三天很快過去了,達爾西給我的身份證明的確可以以假亂真,有了它,我終於可以去傭兵公會登記註冊了。
註冊的手續不算繁瑣,在測試完魔法能力之後,我就算是正式的預備傭兵了,作為魔法師,我甚至不需要像鬥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