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去腦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我伸手碰了碰貝納背上的傷痕。
「我幫你治療一下吧。」
「你體內的治療魔法損耗嚴重,不用給我治療,我皮糙肉厚,過不了多久就好了。」貝納一邊說著,一邊把外衫又穿了回去,他說:「我的鬥氣已經恢復,不過……我用的是葛蘭藥劑,你要是想恢復治療魔法的話,也可以使用,只是,我怕你受不住。」
如果貝納是靠著葛蘭藥劑恢復的話,我大概知道他為什麼沒有在一個月的時間內回到西大陸了。
葛蘭藥劑,效果和伊芙藥劑差不多,但它是大陸上的違禁藥劑,副作用極大,功效卻比伊芙差得太多了。
我沒有回他什麼,只是固執的伸過手去握住貝納的手腕,將我的治療魔法輸送進他的體內。
他的鬥氣淤塞的確是好了很多。
但是,他的經脈卻已變得脆弱不堪,充盈的鬥氣在體內細弱的經脈中流轉,稍不留神,便會有經脈受損的危險。
「我們從西大陸帶來的聖露易絲花還有嗎?」
貝納任我握住手腕,有些憨厚的笑了笑:「有,你想要的話,我過幾天多拿一些來給你。」
只要有伊芙藥劑就好辦了。
我扯出一抹笑,手往下滑了滑,然後輕輕握住了貝納的手:「沒關係,我會治好你,也會治好我自己。」
貝納臉上的笑慢慢消失了,他低下頭來,盯著我與他雙手交握的地方看了看,然後抬起頭來看我。
「恩。」他低聲回答,背脊挺直如松。
我見他臉上多了些認真的神色,還肯回握我的手,心中莫名安定了下來。
☆★☆
在屋裡休息了幾日,大多數時候都在用貝納帶來的聖露易絲花製作藥劑。
貝納讓我不要太過勞累,我也盡數聽他的,只要他在,我一般都是在休息。
他最近常說我變了不少,不再將他視作空氣,他很開心。
雖然我並未覺得自己之前視他為無物,但是,如果我如今這般作為能讓他高興的話,就是非常好的事情了。因為……我雖然明白自己應該負責,但還是有些尷尬的……
——其實,我不知道該如何負責。
我上一世為了在家族中有立足之地,一輩子殫精竭慮,到最後,自己倒成了孤家寡人。算起來,貝納竟是第一個讓我面臨這種情況的人。
上一世中,家主的女人很多。有溫柔小意的,有妖艷驕縱的,有潑辣爽利的,她們大多依附家主而生,等閒也不敢拗家主的意思。所以,他們之間的關係對我而言,並沒什麼參考的價值。
左思右想,我簡直想得頭髮都要掉下來,終於決定不再糾結,慢慢摸索。
貝納是個高大魁梧的男人,他身手矯健,能力不俗。他是傭兵團的負責人,某種意義上來說,他還是我的上司,除了能治療一些病症之外,我好像沒什麼能幫到他的。
不過……他好像是不抗拒我的接近的。甚至,我隱約覺得,他很喜歡我對他的觸碰。畢竟他是那麼強悍的雷系鬥士,如果對我沒有別的意思的話,我想他也不會費心去救我,照顧我,還任由我這個沒什麼武力的治療魔法師把他壓倒。
這樣細細算來,我好像欠了他許多。
我想,對他負責,也許可以和「讓他開心」這樣的事情等同,我日後,該是多多做些讓他高興的事情才好。
☆★☆
貝納最近很忙。
切爾西死了,雖然他的死亡在切爾西家族的醜聞被曝出之後,已經被人極力的淡化、遺忘,但那也只能是影響外界的評價罷了。傭兵團一直是由貝納和他一同管理,他突然死亡,傭兵團的事情自然也亂成了一團。
要將傭兵團的事務重新整合,和新的西大陸貴族結盟,事情簡直多不勝數,羊皮卷已經堆滿了貝納的書桌。他要麼是整日整日的在屋中呆著處理事務,要麼就是出門好幾天才風塵僕僕的回來。
我並不熟悉這些,也幫不上什麼忙,所以,便把心思更多的放在了用伊芙藥劑治療我和他的病症上。
伊芙藥劑,更適合潛移默化的改善身體狀況,所以,通過食物讓人吸收藥劑,是我認為目前最優秀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