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綠洲前將記載運送物資任務的羊皮卷交給了巡邏的人,不一會兒,我便看到幾位年長的鬥士從幽長的小徑里疾步走了過來。
「是貝納啊。」領頭的鬥士看到貝納,滿是皺紋的臉上綻開了燦爛的笑容。
「裴吉院長。」貝納也咧嘴笑了起來,招呼著大家隨著這些鬥士,把物資都運進巴倫學院裡去。
走進巴倫鬥士學院,四周都是鬱鬱蔥蔥的樹木,有灌木包圍著泉眼,遠處的淺水潭旁還有正在打水的鬥士。
——和我曾修讀魔法課程的魔法學院不一樣。
這裡沒有複雜華美的建築,而且還遠離喧囂的城區。以一種野性而純粹的姿態屹立在荒漠深處。
只有切身來到此處,才能感受到這種原生態的浪漫。
這裡……的確是一個鬥士們理想的修行聖地。
而我們在遠處看到的那象牙白的尖塔,其實真身是一座教堂。雖然雕築得並不仔細,但因為別的建築都比它顯得老舊,它倒成了巴倫目前最美麗的建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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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晚餐後,團里的一些鬥士都被學院的教養鬥士叫去喝酒。
貝納倒是想和我一起回房間休息,只是裴吉院長的眼神太過熱切,我實在不忍心讓這個慈和的老人失望,只有婉拒了貝納,讓他和裴吉院長他們好好聚上一聚。
和貝納他們分別,我慢慢的走在通往住處的小徑上。
不遠處的教堂被薄暮漸染,我看著日頭西沉,高聳的尖頂同餘暉糾纏,竟然美得驚人,不由轉了念頭,朝著那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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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教堂大門,裡面空無一人,圓形的拱頂被窗外透入的光照亮。這裡十分寂靜,能讓人感覺到安寧。
我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看著高懸的十字架發呆。
過了不知多久,久到窗外只剩下稀薄的星光,久到入目儘是黑暗,我才被教堂門拖動的聲音驚醒。
「科洛?」
我轉過身,看向門口那個高大的黑色影子。
是貝納。
突然興起逗弄他的念頭,我輕輕站了起來,貓著腰往十字架的地方挪過去,還將聲音壓低:「何人大膽闖入——」
「……」
我聽到貝納的腳步聲慢慢逼近,他朗聲問:「誰?」
「我是仁慈的奧瑪神,擅入的無知鬥士啊,快回到你該去的地方吧——」
「……」
貝納聽了我說的話後沉默了半晌,好像還嘆了一口氣。
我看他轉過身去,慢慢的走出了教堂,還將門關上,一下子竟傻了眼。
貝納原來這麼好騙?
我從藏身的十字架下方挪了出來,往門的地方走了兩步,看著那扇閉合的大門,忽然有些懊惱。
「……沒想到你也這麼幼稚啊,科洛。」
貝納低沉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我被嚇得一個激靈,連忙轉過身來。
下一秒,我的嘴唇卻堪堪擦過貝納的鼻尖,一瞬間,空氣都似乎停滯了,只剩胸腔中的那顆心臟在劇烈跳動。
「……到底是誰幼稚啊。」
我回過神來,往後退了一步,手卻冷不防被他抓住了。
他的手十分溫暖,掌心還有些濕濕的汗液,我怔住了幾秒,然後默默回握住了他的手:「你裝作出去,結果居然躲在這裡嚇我。」
「哈哈哈……」
貝納笑出了聲來,然後將手鬆開,往前走了幾步,搭住我的肩膀,讓我和他一同從教堂里出去。
「你怎麼知道我在教堂里?」走出教堂,似乎剛才在黑暗中滋生的曖昧情緒也煙消雲散,我一邊關上教堂的門,一邊開口問貝納。
「直覺。」貝納露出了一個稍痞的笑來,然後又連忙解釋:「我問過其他人,他們說你往教堂這邊來了。」
「我還以為你今天會和裴吉院長他們喝個通宵。」
「不要把我當做貪杯的醉鬼啊。」
……
「對了,裴吉院長說,我們這時候來,正好能和需要封閉式訓練的二十名鬥士一起去龍島。」
「你不是說……他們應該是在巴倫附屬的訓練場訓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