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直胡鬧到甘陽侯府的人送來了消息,這才斂了神色,收拾齊整了把人叫進來。周映月不便露面,就躲進了內室。
這次來的依舊是甘陽侯夫人何氏身邊的李嬤嬤,也算是表示出了甘陽侯府在這件事情上的態度:支持,但不干涉她自己的決定。
李嬤嬤當然沒有直接提起婚事,這種事不是下人能置喙的,更不該對眉畔這個未婚姑娘家說,她只是轉達了太太和老夫人的意思:「說是想姑娘了,請姑娘回去說說話。若是喜歡住在這邊,回頭還來住便是。」
「讓老太太和太太惦記,是我的不是。」眉畔道,「回頭就去給老太太和太太請安,請嬤嬤回去轉告。」
「有表姑娘這句話,想必老太太和太太都是高興的。那奴婢就先回去復命了。」該說的說到了,李嬤嬤就起身告辭。
等她走了,周映月從內室出來,若有所思的道,「你家這些親戚,還挺有趣的。」
「更有趣的你沒見過呢。」眉畔神色微冷,「不過怕也沒什麼機會見識了。」
周映月一聽就知道她說的是關家那邊。自家倉庫裏白放著幾萬石的糧食呢,恐怕是國庫缺糧,朝廷才會開放採買。如果真是這樣,眉畔那位戶部左侍郎的叔父怕是脫不了干係。
她是個玲瓏心思,雖然眉畔不說,但也將事情猜了大半。
「那你什麼時候回去?你家世子爺可還等著你呢。」周映月笑眯眯的問。
眉畔說,「不急。時候還沒到呢。」
可想而知,一旦福王府求娶她的消息公布,會造成多麼大的轟動,屆時她自然就成了京中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眉畔並不希望自己如此引人矚目,所以最好還是等一等。
至於她在等什麼,過了幾天周映月就知道了。
銀州六百里加急戰報進京時正是傍晚時分,忙碌了一天的人正聚在一起閒聊。緊接著宮中急召,幾位中樞大臣和兵部要員紛紛進宮。這動靜十分不小,幾乎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天子腳下的百姓,即便是普通人也能談一兩句國事,單看這個反應就能猜到,朝廷恐怕又要對西邊用兵了。
雖然戰火是燒不到京城來的,但是具有政治敏感性的京城百姓還是非常關注此事。于是之前福王府去甘陽侯府求親之事,便被這件軍過大事壓過,再也沒有人提起。
眉畔就是再這樣的情形下悄悄進京的。
福王府那邊似乎也有默契,並沒有大張旗鼓,媒人再次悄悄登門,換過庚帖,卜過吉凶,這門婚事就算是定下來了。剩下的下聘,請期和親迎,則要等到眉畔及笄之後,兩家商定好之後才會進行。
這個年代的婚事是不由自己過問的,所以整個訂婚的過程,眉畔其實什麼都不知道,然後就結束了。只不過最後傅老夫人將元子青的庚帖交給了她。
相較於之前的各種波折,這件事簡直順利得不可思議。拿到元子青的庚帖時,眉畔都還有些懷疑,感覺自己簡直就像是在做夢一樣。上輩子她求而不得,最終抱憾終身的東西,現在就已經捏在她手中了。
雖然只是訂婚,但對於福王府這樣的人家而言,是不可能會有變故的,否則臉面都要丟盡。所以事情幾乎可以確定無疑了。
眉畔以為自己會歡天喜地,但事實上並沒有。
那天晚上,她將自己關在房間裡,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場。
她哭的不是自己,或者說不是現在的自己,而是過去那個求而不得,痛苦絕望,孤獨一生的自己。重生之後,她費盡無數心思,終於扭轉了自己和元子青的命運。
對於眉畔這種表現,行雲是最困惑的一個。因為眉畔的動靜能瞞得過別人,卻是瞞不過她的。姑娘分明是心心念念福王世子,怎麼親事定下了,反而不高興了?
等眉畔哭完了,她進去伺候的時候,難免就更加小心了,生怕一句話不對,又引得她繼續傷心。
倒是眉畔看到她那個樣子,覺得有些好笑,「你這是在做什麼?」
「姑娘不高興麼?」行雲小心的問。
眉畔笑道,「求仁得仁,自然是高興的,你怎麼這樣問?」
「姑娘眼圈兒都還是紅的,還問我為什麼要這麼問?」行雲絞了帕子,一
第50章教訓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