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紹禎說到做到,大事小情上完全是容不得人拒絕的肯定句。
雖然兩人同處了三年多,墨滄總歸還是不能習慣,心中甚為彆扭。她打小兒就是被師父在廬嵩山上放養著的,說句實在的,行事真的是比天上的灰麻雀還要自由。
至少,她不用為廬嵩山上哪天出來個比她還混的魔王而提心弔膽。
等皇上那頭的宮宴結束的時候,盛夏的暑氣已消了大半,只剩了個酷暑的尾巴,不涼不熱的天氣剛剛好。
這樣的適宜,在風景秀麗的慕名湖畔就更顯得舒服了。
曙光微現,柳梢兒在錦輝下散漫的飄拂著,似是柔弱倩笑著的小姑娘,那姿態說不出的動人。
慕名湖本就是這些官家子弟遊玩的地方,一般百姓家是進不得這片湖區的,而現今時節,來這頭消夏的公子哥兒更是少之甚少了,兩個人又趕了個大早兒,因此,一時之間,竟是沒有旁人。
徐紹禎萬事都給墨滄考慮周到了,她愛吃的各種小點心,他親自拎在手上拿了一路;怕是中午日頭上來了,小丫頭在船上待不住,還給她戴了個精緻的草帽。
墨滄看了一眼兩手空空的自個兒,忽而有些不好意思,她欲要從他手上分擔些東西過來,徐紹禎卻滿是無奈的告訴她,她好好兒走路就是給他最好的分擔了。
墨滄被他這麼一戲謔,臉一紅,也鬧起了小脾氣。他縱要拿著,自己才不去管他。
慕名湖畔碧草青青,遠遠的就能瞧見裡頭停著一艘艘畫船,上頭雕欄玉徹,華麗至極,浮誇者有之,低調奢華者亦是不乏。
墨滄上回跟顧卿白來的時候,只見了顧府的,倒是沒瞧見旁的,這會子瞧見了也是新鮮。看著風格跟「一卿二白」風格迥然的「紹興禎意」,心中若有所思。
顧卿白這個人實在是清絕到了骨子裡,他不需要旁人的襯托,單單往那兒那麼一站,就讓人覺得貴氣傲然,這樣的氣度,有充足的理由去讓人心服口服的去相信,就算這世上沒有旁人,什麼鬼神見了他也一定會覺得,這人絕非凡物。
而徐紹禎則是典雅華貴集一身,雖然身上自有百年大家的氣質在,但這種氣質,若只是秘而不宣,沒有旁人的擁簇,便會顯得有些黯淡無光。
徐紹禎見她看得入神,便叫了她兩聲,這小丫頭卻是全然沒有反應,他不由得樂了,可真是罕見。
&兒,你在想什麼呢?」
墨滄搖了搖頭,莞爾一笑:「就是在想,為什麼跟顧公子一同來的那天,湖上沒有這麼些船。」
徐紹禎也笑,這上京城中,誰不知道顧家卿白脾氣大的很,明知道他喜靜不喜鬧,還上趕著往前湊,這不是給自己找難堪嗎?
這般天真的問題,也就這小孩兒能問出口來了。
他略略的提了顧卿白的性子,便拉了她的手往湖邊走,墨滄卻是抽回了手,秀眉微微的擰著,有些緊張道:「我不去了,我就在上頭瞧著。」
生怕他多想,墨滄又將上回自己也是這麼看著的解釋了一番,就這麼糊糊弄弄的將就過去了,至於更甚的緣由,她自是不會說。
她不說,徐紹禎看出她眼中的深意也不去問,只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好,我去上頭戲耍給你看,你若是不喜歡,咱們就往城中吃點心去。」
墨滄乖乖應下,目送著他上了船,這才笑眯眯的在樹下站著,秀氣的吃起了點心。
那糕點都是徐府上的廚子剛做的,酥軟可口,甜絲絲的味道到了口裡還帶著剛融化的蜜味兒。
她自是吃的眉開眼笑。
那頭徐紹禎已經準備划船了,回頭看見小姑娘的樣子也是會心一笑,也難為墨滄這個時候了,還能有心空出一隻手來沖他揮了揮,示意自己一點兒也不無聊。
事實證明,比無聊更可怕的,是有人惦記。
她正琢磨著讓廚子再做些什麼新鮮糕點呢,嘴就被人捂上了,墨滄也不是個文弱姑娘,劈手就使出了墨逸親自教的工夫,對方似是沒想到她會武功,不防備就被墨滄得了手。
然而不得不說,這小心計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只有赤-裸-裸被碾壓的份兒,還沒等她暗器出手呢,人家就已經看出了她的企圖,直接將人劈暈了。
墨滄暈過去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