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只看著宣王的靈位,聲音波瀾不驚:「她得到了眾人所求的天子之愛,你又何談辜負?」
宮湦苦笑一下,話音更無人氣:「可惜她求得卻不是什麼帝王之愛,她之所求,不過是一場白頭不相離。」
太后眼中閃過不屑,聲音也冷了下來:「那她便不適合生活在帝王家,大王還是早日放下為好。」
宮湦沒有出聲,卻突然對著宣王的靈位跪下去,太后吃驚的看著他:自己的兒子自己最了解,以他的性格,玩弄天下人在股掌間,不跪宗廟,不跪天地,遑論父母!
只見他對著靈位拜了三拜,然後看著那靈位,聲音飄渺卻堅定的說道:「父王,宮湦恐怕要辜負你的希望了,接下來的路,我想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走。因為我遇上了一個女子,我想給那個女子一切她想要的。」
太后激動的霍的站起身,伸手指著宮湦,大怒:「你這個不孝子!你可知道你在做什麼?!你父王苦心籌謀十幾年都要為一個女子荒廢了嗎?!這大周幾百年的基業都要毀在你手上,你有何顏面去見列祖列宗?!」
宮湦陰森森笑起來,笑得太后都禁不住汗毛豎起,手也開始發抖:「你、笑什麼?」
他的眼眸已經有些赤紅,襯著他絕世的容顏,竟仿佛妖神出世,殷紅的唇映著皎潔整齊的牙齒,聲音清脆幽涼,如珠玉墜地:「母后你忘了?父王本來就是要我亡了這江山啊……只是,他的後招,我不願再走下去罷了。」
他要帶著她遠走高飛,從此不再過問世事。
太后氣的倒退兩步,差點當場暈倒過去。宮湦只是冷冷的看著她,看著她自己扶住了桌子站穩。
「我就你這麼一個兒子,你不願意去做,我一個將死之人有什麼辦法?但願你鍾情的那個人真的值得你這麼做。」太后站穩後,沉默了良久,最後只能這樣無力的說。
曾經她跟宣王致力於重振山河,南征北戰,窮盡一生也止不住王朝衰敗的命運。到後來,宣王終於想出一個驚天計謀,並用餘生去為它設計好了一切。宣王死後,這個計劃就交給宮湦繼續實行。
宮湦站起身說道:「今日,母后就隨孤王一起去太廟吧。」
太后點點頭,伸手扶住宮湦,愁容慘澹的樣子,一邊往外走一邊問道:「那麼你接下來是要廢除後宮和崇奢殿嗎?她知道你為她做了這麼多應該很感動吧?」
宮湦面上也沒什麼表情,淡淡答道:「是要廢除後宮,恐怕要引起不少****,到時還要請母后多幫襯些。不過這些她卻不會知道,因為孤王並沒告訴她孤王的身份,她出了白眉園就是王后,之前的事情也不會有人在她面前提起。」
太后點點頭道:「湘兒就不要殺了,逐她出宮便是。」
「母后的人,自然從輕發落。」……
白眉園
阿三今天已經是第二次帶人來送衣服了。守門的侍衛不耐煩的問道:「怎麼又來了?不知道這是禁地嗎?」
阿三笑得恰到好處,向著侍衛行禮說道:「侍衛大哥,真是不好意思,是我辦事粗心,把重圓姐姐衣服上的腰封給落在浣衣局了,這不特意來送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那侍衛也只能無奈的把腰封拿過來,敷衍道:「好了,東西我會交給重圓女官的,你趕緊回去吧。」
阿三又開始磨蹭,她就不信沒機會見到白玥。
「重圓姐姐不在嗎?我想這些細小的東西還是親自交給她比較好。」
侍衛怒道:「哪那麼多廢話?!重圓女官那麼忙,是你說見就見的嗎?來人,把這個大膽的宮女拖走!」大王親自吩咐的,不准任何人靠近喧譁,萬一出了差池,他可擔待不起。
就在阿三被人拖走的時候,正好白玥正好路過離這大門口不遠的亭子,阿三眼尖的看見她,立馬就大聲喊道:「阿四!阿四!白玥!白玥!」
白玥本來就要走過去,突然聽到喊聲,回頭往外看,問重圓道:「你有沒有聽到有人叫我?」
重圓耳朵立馬豎起來,精神也抖擻了一下,急忙回答:「沒有啊,姑娘你一定聽錯了,我們回去吧。」
白玥卻站住不動,繼續認真聽著,過了幾秒她肯定道:「就是有人叫我,在大門口,而且聲音很熟悉,像是阿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