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中的每一個細胞,每一條神經都被敲碎,又重新組合。許青鳥雙手抱著頭,不住地敲打,怎麼回事,上次水鬼輸送靈力時,明明什麼感覺也沒有,為何這次這麼痛?
一分鐘後,痛感才漸漸平息,許青鳥覺得這一分鐘仿佛有一個世紀那麼長。待她睜開眼睛,薛曉怡、紅毯、黑白無常全都消失了,就像做了一場奇詭的夢。
回想起薛曉怡消失前說的話,許青鳥不禁自嘲地笑了笑,好人......麼?自從手上沾上鮮血,她就背負了罪孽,哪怕殺人的理由是多麼冠冕堂皇。但是沒關係,這罪孽她自己承擔,只要能夠保護好媽媽和弟弟,一切都值得。
許青鳥握緊胸前的鬼露,感覺到手心傳來冰涼的觸感,低頭一看,鬼露竟已充滿了五分之四。她眉頭微皺,不禁疑惑起來,林美雲有幾十年的鬼齡,薛曉怡只有兩年,沒理由後者的靈力比前者還多......
這時,一陣警笛聲將她從沉思中喚出。
教學樓前的喧鬧還沒有結束,警車、救護車都呼嘯而來。發現米麗已經死亡,警方開始了一系列的偵破工作,最終在教室里發現了她的臨終留言。
當時在教學樓的很多學生都被警察一一盤問,但因為人太多,而且亂,警察也只能簡短地抽人問詢。
許青鳥沒有被抽到,便握緊胸前的鬼露,裝作沒事一樣,按時放學去醫院照顧弟弟。今天許青岩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再不回家露面,媽媽肯定會懷疑的。
辦理好出院手續,許青岩背起自己一大包書本,拽拽地走出去。女孩子一樣漂亮的臉,卻有男子的身板,稍不留意,會被誤以為「女漢子」。
許青鳥連忙跟上,輕聲喊道:「青岩,書包我給你拿!」青岩身體才剛剛好,她還有些不放心。
許青岩沖她吐了吐舌頭:「就你那小身板,我看還是算了吧!」說這話的時候,倒是男子氣十足。
明明是體貼姐姐,卻總是說得這麼欠扁,許青鳥無奈地笑著。突然,她記起青岩的球鞋落在病床底下忘記拿了,便轉身回病房,不料撞上了一個她並不想見到的人。
蘇翼還是文質彬彬的摸樣,深棕色的發微微捲起,他摘下了黑色眼鏡框,露出一雙如黑水晶一般的眼睛,深邃、迷人。而他此時的笑容,那般溫潤,如山中清泉,亦如泉中映月。格威中學第一校草,絕非浪得虛名。
蘇翼遞給她一個方方正正的盒子,聲音如春風拂柳:「又落下東西咯。」上次是校服銘牌,這次是一雙球鞋,這女孩還真是丟三落四讓人不放心呢。
許青鳥眼角掠過蘇翼白大褂上面標牌,心中疑惑,他不是陸家私人醫院的實習醫生麼,怎麼又來豐明醫院當實習醫生了?回想起上次蘇翼的干涉和質問,還有他妹妹蘇藝瑾的所作所為,許青鳥無論如何也無法對他產生好感。
把盒子拿過來,從中取出球鞋單手拎著,再把盒子放回蘇翼手上,整個動作快速而流暢。許青鳥轉頭就走,忽而覺得心中依舊不痛快,便回身在空盒子上寫下:謝謝您,DGXS。
蘇翼掂了掂手裡的空盒子,望著她遠去的背影,伸手扶了扶鏡框,卻發現自己今天沒有戴眼鏡。無奈地聳聳肩:「看來,我還是不討喜呢。」
護士拿著一疊文件走過來:「蘇......蘇醫生?」
蘇翼微微一笑,便讓護士面頰微紅起來。
「這是剩下的單據?」
「是......是......是的。」護士把單據遞給他,試探地問,「那個許青鳥和蘇醫生是......親戚?」她一見到蘇翼就喜歡上他了,他長得帥,溫文儒雅,而且還是醫學系高才生,連院長都特別欣賞他。這樣的完美男人,到哪兒找?見蘇翼給許青鳥的弟弟安排病房,還付了所有的醫藥費,她特別擔心蘇翼是不是對那個許青鳥有意思。雖然對方只是高中生,可是女人天生對情敵有著敏銳的洞察力。
「朋友。」蘇翼在單據上籤好字,想了想,便問道,「李護士,能否請教一個問題?」
李護士興奮地直點頭:「你說你說!」
「女生說『DGXS』的意思是?」
「那是什麼?英文縮寫?地名?拼音還是......」李護士不明白那幾個字母的意思,卻急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