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過這道口子,朝著前面的光亮而去,眼睛被刺得睜不開,腳步卻不由得變快了。
儘管蕭瑟瑟體力不支,蕭致遠背著張逸凡也很吃力,但他們還是用最快的速度走出了山洞。
迎面照射來的,是燦爛的陽光,明媚的暖金色,讓三個一直在陰風中的人感受到久違的溫暖。
因蕭致遠要背著張逸凡,沒辦法用手去擋眼睛,蕭瑟瑟伸出手,體貼的捂住蕭致遠的眼睛。
「致遠、逸凡,你們先適應一下陽光。」蕭瑟瑟說。
張逸凡眯著眼,望向遠方。這微暖的陽光無疑告訴他們,他們走出了那個狹小不見天日的深淵,而走到了另外一處開闊一點的谷地。
至少在這邊已經給能看到陽光了,那麼在判斷方向上,也會好很多。
再轉眸看著蕭瑟瑟,她體貼的給蕭致遠擋陽光,神情溫柔的像是一泓星光,她的另一隻手抬起,把擋眼的髮絲攏到耳後去,在耳後點了三下,才放下手來。
而這個動作,看在張逸凡眼裡,激起了一片驚波,也激起了他從前的記憶。
「你和我姐姐一樣。」張逸凡定定道。
蕭瑟瑟一怔。
張逸凡說:「錦瑟姐姐每次把頭髮撥到耳根後面,都會用手指再點三下,你的這個動作,和她一模一樣。」頓了頓,自嘲的嘆道:「剛才錯覺了,真以為你是我姐。」
「逸凡……」蕭瑟瑟的心被籠罩在溫暖的悲傷中,笑容靜美,在確認蕭致遠適應了陽光後,緩緩的拿開手。
蕭瑟瑟說:「現在北方好辨別的多了,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等找回些體力了,再繼續走。」
她說著,先往前走了幾步,想要看看去哪裡休息比較好。可是身體很不聽使喚的遲鈍起來,眩暈快速的席捲了蕭瑟瑟,她的意識忽然斷片,眼前又冒出了一顆顆金星。
蕭瑟瑟發出聲不甘的嚶嚀,眼看著就要暈倒了,可突然間,樂曲的聲音飄進耳里,像是在蕭瑟瑟的神經上敲了一下,令她剎那間又打起精神。
這又是磬聲。
為什麼他們都到了山的彼端,還會聽見這磬聲。
到底是什麼人這般如影隨形?
蕭瑟瑟撐開布滿血絲的雙眼,問道:「致遠、逸凡,你們有沒有聽見磬的聲音?」
「我聽到了。」蕭致遠說:「之前還在洞裡的時候,我好像就隱約聽見類似的聲音,但是音量沒有現在大。姐姐,這山里除了我們,還有人嗎?」
「這我也不知道……」那個敲磬的人,太過撲朔迷離,再加之這幾天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事情,近似鬼魅一般,蕭瑟瑟也沒法下定論。
蕭致遠心口一驚,抖了抖,道:「姐姐,那個奏磬的……該不會不是人吧。」
「疑神疑鬼什麼!」張逸凡聽了這話,覺得極不順耳,嗤道:「大天白日的,哪來的鬼。沒看姐姐都快暈倒了嗎?快找個地方坐下休息。」
「好、好。」
蕭致遠連忙背著張逸凡,衝到蕭瑟瑟的前面,主動找路。見前面有幾塊大石頭,可以坐人,蕭致遠忙叫了蕭瑟瑟一起過去。
到了石頭邊,蕭致遠把張逸凡放在了石頭上。張逸凡立刻盤膝而坐,開始調息。蕭致遠這便又起身,去攙扶蕭瑟瑟,小心的讓她慢慢的坐在石頭上。
「姐姐,我這還有點乾糧,你先吃點。」蕭致遠掏著衣衫,掏出了一個皺皺巴巴的口袋,從裡面拿出了乾糧,遞給蕭瑟瑟。
蕭瑟瑟訝道:「這一路上怎麼沒見你拿出乾糧?」
蕭致遠笑道:「我就怕遇到特殊狀況,我們沒法獵食物了,就用這乾糧來度過難關。」說著就撕了塊布放在張逸凡的腿上,然後掰下一塊乾糧,放在了上面。
「逸凡兄,這是你的乾糧,等下你就吃吧。」
張逸凡抽空笑了聲:「有遠見,看來讀書人比我想的要厲害不少。」
「那是當然啊,我這裡還有點清水,也是我用竹筒保存的,你們喝點。」蕭致遠說著,又從衣服里掏出一個竹筒。
「還有給姐姐弄得安胎草藥,昨晚上我也搗了些,姐姐,你現在就著水吃點吧。」
蕭瑟瑟有些驚喜,沒想到致遠小小年紀,第一次身陷在這樣的逆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