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的地牢陰暗潮濕,長長的一條甬道走進去,兩側的牢房無數,卻多空置。
眾所周知,京兆府衙門雖然總管京中一切典獄,但卻只是個過堂問案的地方。
這裡的牢房只用來暫押尚未來得及定罪的嫌犯,待到正式定罪以後,則會根據犯人各自的身份和所犯案件的不同而另外送出去別的地方服刑。
一般的市井小民涉案,多會發回各地衙門看押,而江洋大盜或是涉及朝中顯貴之家的重案犯,則會移交刑部大牢或是天牢。
按照往常的規矩,廣泰公主和紀良妃二人是不該被帶到這裡的。
但是這次案件主審官八皇子楚臨卻因為借拖京兆府的衙門來過堂,為了問案方便,便是提前一天把人帶了過來。
「就是這裡了!」滿臉橫肉的牢頭打開生了鏽的鐵鎖,帶著一個乾癟瘦弱身材高大的女獄卒一路走進來,一邊嫌棄的拿袖子掩了鼻子道,「這裡已經有半年多沒有女犯過堂的案例了,你聞聞這味兒,是該趁那天日頭好的時候開門換換氣咯。」
「不過是些將死之人,徐家老哥您何必為她們操這個心。」女獄卒諂媚說道,聽那說話的語氣,兩人倒像是十分相熟。
「可我這來回走一趟也不好過啊。」牢頭啐了一口。
女獄卒陪著笑臉訕訕的笑了兩聲沒再接話。
徐牢頭引著她熟門熟路的往前走,過了前面一道窄門就從懷裡掏出火摺子,隨手從旁邊的牆壁上取下一個火把點燃,舉在手裡繼續往前走。
又過了前面一道帶鎖的鐵門,他才止了步子抬手一指,「就在裡面了!」
「徐家老哥等我一會兒,我去去就來。」女獄卒彎腰陪著笑臉,伸出手去。
徐牢頭並不矯情,很痛快的從腰間解下鑰匙遞給她。
女獄卒道了謝,提著手裡食盒單獨走進去。
那門內單獨設了一間牢房,布置和這一路走來見到的其他牢房也沒什麼區別,生鏽的鐵柵欄隔開不大的空間,靠在裡邊的角落裡堆著一些**的稻草發出糜爛的氣味,地磚陳舊,磚縫裡都隱隱透出那種讓人作嘔的**氣息。
與牢門相對的牆壁上,在高處開了一個很小的窗戶,點點稀薄的星光從窗口透進來,曬在狹小的牢房正中的地方,照著蜷縮在那裡的單薄女子。
她並沒換囚服,身上雖然滿是斑駁的污跡,仍然能看出那一身的料子十分金貴。
女獄卒眼中閃過一絲貪婪的光,一邊往裡走一邊想著回頭到時可以把她這身衣服扒了拿去當鋪換幾吊錢買酒吃。
聽到腳步聲,呆呆坐在那裡的廣泰公主掀了掀眼皮往門口瞧了一眼。
她那眼神十分陰沉晦暗,不知道為什麼,那女獄卒下意識的就有點心虛,扯出一個笑容道,「公主殿下,小的給您送飯來了。」
說著,就舉起手裡脫了漆的食盒對廣泰公主晃了晃。
「這個時辰了,送什麼飯?」廣泰公主一動不動,坐在那一角天窗的的暗影里,頭髮蓬亂蓋住半邊臉,更顯得亂發之下那雙眼睛陰冷而恐怖。
獄卒心頭一顫,下意識的別過眼去錯開她的目光,粗著嗓子道,「是八殿下體恤,怕這裡的牢飯你吃不慣,特意叫送來的。」
說話間她已經拿鑰匙開門走了進去,麻利的從食盒裡取出幾樣手藝雖然略顯粗糙,但還猶且冒著幾分熱氣的飯食來,一邊喋喋不休道,「你現在雖然是戴罪之身,但在沒有正式過堂定罪之前,殿下還是認你這個妹妹的。快吃吧,別辜負了殿下的一番好意。」
廣泰公主冷冷的看著,人卻一直縮在那有光的一角不動。
「吃啊!」女獄卒有些急了,手裡抓了筷子過去強行塞到她手裡,然後一把將她推過來。
廣泰公主被她推了個踉蹌,趴在地上,手裡的筷子也摔出去。
女獄卒恍然察覺自己似乎是做的有些過分了,訕笑一聲過去撿了筷子在半舊的制服上擦了擦,重新遞過去,「公主您知道,京兆府這裡的犯人在正式定罪以前是不准探視的,小的也不能在此久留,你趕緊的用了吧,回頭我也好送出去,這萬一讓人發現了,八殿下也得跟著受牽連。」
「八殿下?」廣泰公主爬起來,手裡抓著那筷子似笑非笑的斜睨一
第二十七章死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