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們吃過了。聽說婷丫頭病了,過來看看,家裡沒什麼好東西,拿了點雞蛋紅糖,給婷丫頭補補身子。婷丫頭怎麼樣?身子好些了嗎?大黑怎麼說?」
梁吉軍將藍子放在了旁邊桌上,擔心王婷的身體,詢問她的情況,不去看梨花的臉。
「我在林場那邊,不知道婷丫頭落水了,沒人告訴我,娘也不讓人帶個口信過來,我也好早點回來。」
「這幾天村里沒有人往林場那邊去,想帶口信也帶不了。再說你又不是大黑,會看病,早回來幾天,晚回來幾天沒差別。」就是不想讓他著急擔心,錢小鳳才不告訴他。
梨花聽到他的話,撇撇嘴,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一天兩塊錢的工錢,早回來幾天,那不是大半個月的工錢都沒有了。就為了回來看一個快死的人?
看著籃子的雞蛋跟紅糖,梨花真心疼了,捨不得,可捨不得也得給,她現在說話不作數,也作不了主。
再說大伯家都帶了一籃子雞蛋,她這個大舅媽要不過來看看,被村里人知道了還不戳她脊梁骨,罵她慮偽啊!
屋裡跟大白聊天的王婷,在梨花一出聲就聽出大舅媽的聲音,愣了下。
「晚上了大舅媽還過來,她過來幹什麼?真是稀罕!」
不是王婷故意把人往壞想,實在是大舅媽那人太厲害了,對著大舅就是朵溫柔的解語花,對著村里人就是朵食人花,看著美麗漂亮,獵物要是敢靠近,一口吞下。
其實大舅人不錯,又老實,前世對她也不錯,就是老實得過頭了,太過相信大舅媽,大舅媽說什麼,他都信,無理由相信的那種腦殘貨,才被大舅媽美娥母女倆唬弄得團團轉,才幹出那些糊塗事,差點跟阿噠阿嗲鬧翻了。
大白夾在翅膀里的鵝頭,彎了個不可思議的弧度瞅她,輕輕「鵝」了聲。
王婷抱著它,輕輕撫摸大白的翅膀,「大白,你不知道大舅媽的為人,笑面虎一個,心腸壞得很,時間長了你就知道了。」
美娥就是她一手教出來的,大舅媽的陰險狠毒學了個十成十,前世她就差點中了她的圈套,雖然後來她沒事,但她的名聲卻是壞了,可以說聲名狼籍了。
王婷到現在也想不明白,兩人是親戚,實實在在的親戚,美娥為什麼要那樣做,她遲早要離開這裡回到父母身邊的,影響不了她的利益。
想來想去,沒有什麼頭緒,總歸於兩人天生犯沖,美娥就是見不得她好。
王婷想破頭也想不到,美娥欺負她的原因,就是嫉妒她有個有錢的爸爸,是個城裡的千金小姐,所以王婷不用做什麼,梁美娥就是不喜歡他。
王婷胡思亂想的時候,就聽到外面梁吉軍的聲音。親舅舅就是不一樣,每句話都在擔心她,句句問到了點子上。
大舅跟大舅媽是來看她的,前世沒聽說大舅兩口子來看過她,要是來了,阿嗲肯定會跟她說。
稍一想就明白了,應該是白天大阿噠來了,回去說了她的事,大舅媽聽到了,迫不得已才來的看她,大舅應該是下工回來撞上了,然後一起來的。
前世好像大阿噠也沒來看過她,今生很多事不一樣了。想到這裡,就聽阿嗲拿著對付大阿噠的話在說。
「不太好,大黑說關鍵就這幾天,挺過來人就沒事,後頭慢慢養。」錢小鳳不是沒看到大兒媳婦眼裡的心疼不舍,要是往日她不會要,大兒也不容易,養一大家子。
就是看著吉軍不容易,她才每月送過去滿滿一藍子雞蛋,貼補她們,囡囡病了,她這個親大舅媽,拿點雞蛋過來看外甥女還心疼。
錢小鳳反感她,就瞧不上她的眼皮子淺,好像沒見過好東西,一絲一毫都斤斤計較,面上倒沒什麼變化。
梨花還等著婆婆拒絕,她好拿回去,等來等去,就見婆婆跟吉軍說話去了,心裡恨死她這個老太婆了,面上還得裝做大方,若無其事,目光隱晦地瞟過那藍子。
錢小鳳瞟見她的小動作,眼裡冷了下去,當沒看到。
「好端端的怎麼掉溝了去了,又不是下雨天,木蓮溝那裡,村里娃娃上學下學經常走,沒聽說有人掉進去過。」
梁吉軍覺得奇怪,婷丫頭又不是第一次上學,都走了好些年了,小時候都沒掉過,長大了反而掉溝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