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寧安穎還在睡夢中,聽見門外走廊上蔣安撒歡的聲音,半夢半醒之間,掙扎的將緊緊合著的眼皮睜開一條縫,因為隔著窗簾,微亮的光線從細縫中投**來。室內依舊是昏暗一片,時間顯然還早,可是房門打開的聲音已經傳來。
開什麼玩笑,寧安穎有些崩潰的想道,而吵鬧聲越來越近,蔣安已經跑到了她身邊,利落的爬上了床,隔著被子七手八腳的搖她:「安穎,起床了,外面下雪了,鵝毛大雪,白茫茫的一片,快起來看。」
此時寧安穎被搖晃的好像不是躺在一張溫暖柔軟床上,而是身處波濤洶湧的海浪中心,下一秒要撞上礁石,船毀人亡,無奈之下只得起床。
她乖乖聽話,蔣安遂了心愿,也不再吵鬧,在床上從床頭滾到床尾,又從床左滾到床右,短短兩分鐘便把寧安穎睡了一晚上仍舊整潔的床弄得凌亂不堪。然後趴著看寧安穎一件一件有條不紊的穿衣服,羊毛衫、毛衣、羊絨褲,最後套上羊呢外套,扣上紐扣,正彎著腰綁鞋帶,愣愣的睜大了眼睛:「你怎麼都會穿啊?」
寧安穎用手理著頭髮,鄙視道:「你都不會穿嗎?」
蔣安瞬間跳了起來,像一隻炸毛的兔子:「誰說的。」但是被子幾乎被他弄得打結,一下沒站穩便以臉朝地的姿勢埋在了床上。寧安穎已經揉了揉耳朵走近了洗手間,半點沒有聽他說下去的意思,嘴角卻是忍俊不禁的勾起,眼裡都帶了笑意。
兩人下樓的時候,外公蔣振已經吃完了早飯,但是並沒有離開,手上正翻著報紙,而外婆柳素琴好笑的看著寧安穎頭一點一點仍舊沒睡醒的樣子:「安安下一次可別去吵你妹妹,你看安穎困的樣子。」
蔣安因為夠不到桌子,像是多動症一樣一下坐著,一下半跪在椅子上,終於決定一覽眾山小的站著吃早飯,聽了這話頓時反駁道:「奶奶我沒有吵她,我只是叫她起床。」
莊凝端了一壺牛奶過來,放到桌上後看著站在椅子上的蔣安,在他的屁股上拍了兩下:「給我坐下,站在椅子上像什麼樣子。」
蔣安扁了扁嘴,一轉身樹袋熊一樣掛到了莊凝身上,看那德行不用大力氣拔不下來。
寧安穎已經把最後一點困意趕跑了,看著蔣安的樣子抽了下嘴角,又看看外婆外公巋然不動的樣子,得,我乖乖吃早飯吧。
吃完早飯後,莊凝不知道哪裡拿出來兩個精緻小巧的帽子,一人一個套在他們頭上,寧安穎的是紅色羊絨貝雷帽,左側還掛著紅色的絨球,跟她紅色的羊絨外套一起映襯的皮膚特別白,大大的眼睛亮而清澈,頭髮斜斜的綁著,活脫脫一個精緻的洋娃娃,這種打扮再過二十年都不會過時。蔣安的是棕色的獵鹿帽,顯得十分神氣,莊凝給他戴上時候還扯了扯他的臉蛋:「現在你是小福爾摩斯了。」
「媽媽我們要去哪裡!」蔣安馬上預感到可以出門,興奮的都要翻跟頭:「去外面打雪仗嗎?還有,福爾摩斯是誰?」
寧安穎簡直無語了,從知道下雪開始蔣安一直陷入癲狂狀態,b市每年都下雪,難道他以前也有這幅德行。還有小孩子都是這麼精力旺盛嗎?她以前也這樣嗎?
對於蔣安的問題,莊凝顯然有自己的應對的方法,她忽視上躥下跳的兒子,彎腰溫柔的摸了摸寧安穎的頭,可是眼睛卻是看著自己的兒子,故意板著臉道:「帶你們去看冰雕,還有福爾摩斯是個人,好好走路,要是摔一跤你留家裡陪爺爺奶奶吧。」
蔣安雖然小,但也知道他媽說到做到,腳步頓時端正了很多,又對冰雕充滿期待。他也很喜歡爺爺奶奶,可是他更想出去玩,回來可以繼續喜歡爺爺奶奶。
而聽到莊凝這樣的介紹寧安穎覺得略醉人,不知道舅媽是不是為了防止蔣安再度問出偵探是什麼這個高難度的問題,才說福爾摩斯是個人。這不由讓她想起魯迅先生的一篇文章里的話『在我的後園,可以看見牆外有兩株樹,一株是棗樹,還有一株也是棗樹。』
幾人走到門口寒風吹來,頓時跟室內冰火兩重天,寧安穎被冷風吹得一個激靈,暈乎乎的問道:「要去哈爾濱嗎?」她剛說完想把自己嘴縫起來,但是蠢已經犯了,自己說的話,跪著也要圓下去。
莊凝驚訝的看著她:「為什麼說要去哈爾濱。」
寧安穎內心寬麵條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