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淺以為分家的事情一過,兩府再不相干,誰知,沒過兩日,薛氏與羅氏就找上門來。
剛搬過來,府里的下人皆是一直忠心跟著二房的,早已不喜薛氏羅氏做派,對她兩怨毒已深,故而沒放人進府。
等了差不多大半個時辰才見沈月淺在丫鬟的簇擁下緩緩而來,薛氏鬆開羅氏的手,理了理裙擺,嘴角噙笑地走到門邊,彎著腰問道,「過來可住得慣,太夫人擔心你們住不慣這不讓我和你三嬸走一遭嗎?」絲毫不提侍衛將她們擋在門口之事。
沈月淺穿了身素色衣衫的織錦緞子,一襲素色拖地長裙,舉手投足間皆帶著不同於同齡人的沉穩,她淡淡地看著兩人難掩憔悴的神情,朱唇微啟,「宅子還未收拾乾淨,就不請大伯母三嬸進去了以免沾了一身的灰。」說到這,她聲音頓了頓,疑惑地望著薛氏,「不知大伯母與三嬸前來所謂何事?」
羅氏站在邊上一聲不吭,薛氏只得咬咬牙,舔著笑道,「太夫人這兩日身子骨不好,如今小七爵位在身,能否拿了牌子叫宮裡太醫來為太夫人把把脈?」
沈月淺睇了眼薛氏,若有所思道,「府里的佟大夫妙手仁心,當日大家皆有目共睹,太醫不見得比他醫術高明,再者,皇上的聖旨下來了,卻是未賜下牌子,府里並沒有侯爵牌……」
薛氏奉承的笑僵在臉上,來回踱著步子,焦急道,「這可如何是好?」
沈月淺揚手,身後的玲瓏有眼色的遞上一個紅色樹根暗紋的錦盒,薛氏一怔,見沈月淺抬手,輕輕將其打開,上邊蓋著層素色織錦,掀起織錦,下邊是一株人參,她動了動嘴唇,沈月淺已將錦盒遞了過來。
&是我娘孝敬祖母的,還請大伯母代為轉達。」
薛氏為之一愣,這株人參如何來的不難猜到,周氏生孩子的時候都捨不得拿出來用,如今竟大大方方給太夫人,猶豫著該不該接,沈月淺已將盒子強塞入她手中,「我娘忙得脫不開身,下個月我們再去探望祖母。」
至此,薛氏才回過神來,推卻道,「使不得使不得,如此貴重的東西改日你親自交給太夫人吧。」
沈月淺微微一笑,「府里還忙著,我先回了,大伯母三嬸慢走不送。」
話完,又屈膝施了施禮才轉身悠悠然進了門。
薛氏和羅氏面面相覷,眼下不知如何是好,拿著盒子的手燙得厲害,此刻她才算看出來,二房與她們真的不一樣了,一個是高高在上的侯府,一個是沒有官身的落魄戶,出自一家人卻走著不同的路。
她們走後不一會兒,從里走出一素色裝扮眉清目秀的少女,沿著街道慢慢跟在她們身後……
臨安堂,嗆鼻的薰香遮不住屋內濃濃的藥味,窗戶緊緊關著,丫鬟們走路步子輕得不能再輕,薛氏走到門口,兩邊的丫鬟屈膝微蹲,手比劃了個睡覺的姿勢,薛氏出神地看著手裡的盒子,踟躕片刻,推門而入。
越過一個雙面鯉魚躍龍門的大插屏往內室走去,掀開帘子時,珠簾晃動驚醒了裡邊睡著的人。
&們怎麼說?」
循著聲音望去,王氏睜開眼,直勾勾看著她背後,招手讓李媽媽扶她坐起來,憔悴道,「她們不同意?」
眼神落在她手裡的錦盒上,凝眉問,「這是什麼?」
薛氏在床邊地凳子上坐下,抵了抵一聲不吭的羅氏,示意她說話。
羅氏不在意地奪過盒子,打開,「是二嫂孝順您的,這株人參已有百年了……」
薛氏瞪了她眼,出聲打斷,「娘,您是不清楚,皇上賞賜的宅子就是不同,光是門前的兩座獅子都比咱門外的看著大氣,晨屏侯府牌匾據說也是皇上御賜的呢……」
還未說話,王氏弓著背,劇烈咳嗽起來,越咳越厲害,咳得一張蠟白的臉通紅才停下,喘著粗氣怒視薛氏道,「她們怎麼說?」
薛氏悻悻然笑了笑,「說小七還沒有牌子,無能為力。」
一句話引來王氏又一輪的咳嗽,這一次咳嗽得更久,薛氏也怕了,忙去旁邊給她倒溫水,王氏死了,大房三房也該分家,府里現在什麼都沒有,分家後日子怎麼過,王氏在,每個月二房總會拿些孝敬銀子出來。
王氏咳得臉貼在了錦被裡,薛氏急了,「娘,您先喝口水緩一緩。」心裡氣惱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