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進入吳王慶忌二十六年,即公元前488年,農曆十月。
經過胡服騎射後,騎兵戰力得到顯著提高的吳國,終於對義渠戎下手。
吳國兵分三路,從吳陽、雍、涇陽三個方向出兵。
東路軍六萬步騎,由吳王慶忌親率,從涇陽出發。
中路軍六萬步騎,由國尉孫武統率,從雍、岐山一線出發。
西路軍六萬步騎,由大司馬伍子胥統率,從吳陽出發。
整整十八萬人的吳軍冒著皚皚白雪,在冰天雪地中行軍,卻是一路所向披靡,幾乎沒有遭到什麼像樣的抵抗。
諸如朐衍、昆夷、綿諸、烏氏等西戎國家,也都紛紛出兵助戰,大概是十萬人馬,要跟吳軍在義渠王城會師。
這種強大的攻勢,遠不是義渠人所能抵擋的。
義渠謨心生恐懼,根本不敢跟吳軍的鐵騎正面對抗,於是主動撤出了義渠王城,率領二三十萬的族人逃奔北方。
……
涇水一線。
寒風凜冽,霜凍刺骨,皚皚的白雪從天空中飄飛下來,使每個人的臉上、頭上、肩上都落著不少的雪片。
「轟隆隆!」
馬蹄聲紛亂,白皚皚的雪地上,已經是黑壓壓的一大片人頭。
「吁——」
披堅執銳的慶忌,坐在馬背上,勒住了戰馬的韁繩。
他一抬手,身後跟隨著的鐵騎兵,都跟著止住了行進的步伐。
可謂是令行禁止。
「報——」
就在這時,一名小校頂著寒風細雪,縱馬馳騁到慶忌的跟前,大聲稟告道:「大王,義渠人已經撤出了義渠王城,逃奔北面而去!」
「追!」
「諾!」
慶忌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這個時候追擊義渠人,可能為時已晚。
不過,義渠謨帶著那麼多的族人逃跑,能逃的掉嗎?
「黑夫!」
「臣在!」
「你領著步軍,繼續行軍,寡人親率一萬鐵騎,追擊義渠人!」
「大王!」
黑夫一聽這話,頓時勃然變色,連忙勸諫道:「大王你是一國之君,萬金之軀,怎能以身犯險?」
「這追擊義渠人的差事,還是交給臣吧!」
「臣一定擒殺義渠謨,獻於大王跟前!」
慶忌搖搖頭道:「義渠人已經是強弩之末。他縱有伏兵,可能殺寡人一個回馬槍,難道寡人帳下的鐵騎,便都是吃素的嗎?」
「無需多言!」
「駕!」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這種戰場的氛圍,讓慶忌跟著血脈噴張起來。
他這樣領兵作戰,冒險嗎?
不,實際上,並不危險。
且不說慶忌有著過人的勇勐,就憑吳國的一萬鐵騎,要縱橫整個草原,都不在話下。
與此同時,孫武已經率兵趕到了義渠王城。
按照原定的計劃,孫武會在這裡,跟慶忌以及西戎聯軍會師。
但,孫武眼看著王城當中的一片狼藉,意識到吳軍一戰破敵的時機,已經成熟了。
就跟吳國君臣之前猜測的一樣,凜冬已至,草原上被餓死的牛羊不可計數。
誠然,義渠人已經囤積了不少的草料,但還是無法滿足那麼多的牲口食用。
所以面對著吳軍強大的攻勢,義渠人連反抗的念頭都沒有,果斷放棄了王城跑路。
孫武能允許義渠人就這樣逃跑嗎?
「勾踐、孫敵。」
「末將在!」
「你二人負責領步卒,留守義渠王城。一萬鐵騎,隨我一路北上,追擊逃跑的義渠人!」
「這……」
勾踐和孫敵皺著眉頭,遲遲不敢領命。
勾踐低聲道:「武安君,大王的命令,是讓我等留在這義渠王城,會師於此。武安君要率領騎兵追擊義渠人,豈非是違抗王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