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下室,腐朽與發霉的味道在空氣中發酵,偶有老鼠發出吱吱的叫聲。
房間的角落裡,一個瘦小的人影蜷縮在地,凌亂的頭髮披散著遮去她的面頰。胸膛起伏微弱到幾不可見,淺淺的呼吸仿佛下一秒就會嘎然而止。
哐當!
寂靜被打破,門外響起開鎖的聲音,緊接著是門被推開的吱呀聲。
躺在地上的人一動不動。
門外的光照進來,將站在門口的人影拉得很長很長……
「起來幹活。」開門進來的男人粗聲粗氣地說。
見地上的人毫無動靜,男人打開房裡的燈,罵罵咧咧朝她走近:「快給老子起來,別裝死!」
地下室一下子亮了起來。
室內地面雜亂地堆放著大小不一、形狀各異的石頭。
牆角小小一團的人兒像是被遺棄在亂石堆中的嬰兒。
男人卻無半點憐香惜玉,彎腰粗魯地揪住她的頭髮,往上一提:「再裝死信不信老子把你扔出去餵狗!」
寧惜玥一會兒覺得冷,一會兒覺得熱,她把自己抱成一團,眼皮沉重,掀不起來。她聽到了男人的粗言謾罵,她清楚男人的身份,也知道對方的來意,但她身體很難受,生病不僅打垮了她的身體,也讓她的精神遊走在崩潰的邊緣。
她抿緊唇假裝昏睡,不去理會對方的話。
直至頭髮被人用力一扯,把她整個人都扯離了地面,一股撕心裂肺般的痛從頭皮處至大腦,儘管被虐待了三年,寧惜玥依然怕疼,她痛呼著睜開眼,推搡著男人的手臂和胸膛,「放開我!」
「叫你裝死!」男人一巴掌扇在她臉上,響亮的耳光打得寧惜玥眼花耳鳴,虛弱的身體摔回地面,又是一股痛徹拔腦的疼。
「再裝死,看老子不收拾死你!」
男人踹了寧惜玥一腳,轉身出了門,接著是鎖門的聲音。
寧惜玥咬著下唇冷冷望著男人離去的背影,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這雙淬著毒汁般的眼睛早已將其千刀萬剮。她忍著痛意,爬坐起來,呆愣許久,酸澀的眼珠子動了動,抬著沉重的眼掃向旁邊的石堆,隨便抓了一塊在手裡,目不轉睛地盯著。
漸漸的,她視野里的畫面變了,手裡握著的還是那塊粗糙的石頭,而眼裡看到的卻是一片綠瑩瑩。
眼睛一花,她從那種奇妙的意境裡退了出來。
把石頭擱在一邊,她又拿起另外一塊來看。
她再次全神貫注盯著石頭,這一次看到的卻是白花花一片,裡面參雜一些蟒帶狀的棉絮。
她把這塊石頭擱在另外一邊。
這就是她每日的工作。
如果愛好賭石的人或者與這方面相關的人看到這個地下室,就會知道這些石頭並非普通的石頭,而是翡翠原石,一種內含寶藏的石頭。
但是並非每塊石頭裡都有寶藏,就像她剛才拿的第二塊,裡面仍然是一堆白花花的石頭。賭石,投資新時尚,一刀天堂一刀地獄。翡翠原石外表裹著一層風化皮,以現在的科技也沒辦法在不破壞石頭的情況下看到裡面的材質,而她,在16歲那年,發現自己擁有一種近乎特異功能般的存在,只要把石頭拿在手裡,用眼睛仔細看,就能看到原石里有沒有翡翠。
這樣的逆天的本事就像是打遊戲開了外掛,她完全可以成為億萬富翁,或者更甚。
然而,它帶給她的不是幸福,而是災難。
又看了一塊石頭,寧惜玥眼睛有些花了,腦袋昏昏沉沉的,感覺什麼東西在腦子裡一下一下地撞擊著。
外掛也是有缺陷的,每看一塊石頭,都要消耗大量的精神和體力,她此時冷得顫抖,身體卻不停地冒著虛汗,生病讓她的精神力比平時虛弱得多。
寧惜玥放下石頭,轉頭看向房門,門緊閉著,隱約傳來看守聊天的聲音。
她眸光一轉,看向天花板,門上方以及四個角落,都安著攝像頭,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寧惜玥不敢輕舉妄動,三年的時間,足夠把她從一個刁蠻任性的千金大小姐調教成一個乖順聽話的奴隸,儘管她心裡恨不得把傷害自己的人全部拖入地獄,儘管她每一日都生不如死,無數次想一死百了。
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