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士們拿破布塞進孫凌和孫祥福嘴裡,這下子,他們便只能發出「嗚嗚」的不甘聲音。
「袁御史,」肖珏看著他,淡淡笑道:「打算如何?」
袁寶鎮心中恨極,也知丁一絕不可能是孫祥福的人所殺,眼前這人已經知道了一切,可他無力反駁,只得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請都督指教。」
「孫祥福父子專橫權勢,貪贓搶掠,收刮民脂,魚肉鄉民。擄來良家女,以澤量屍。」他道:「如此窮凶極惡之徒,袁御史身為御史,肩負查糾百官之職,定不會姑息。此事我已告知夏陵郡郡守,會同袁御史一起將此事奏稟皇上。至於袁御史,」他視線凝著袁寶鎮,含著淡淡嘲意,「是明章面奏,還是密奏彈劾,本帥就不便插手了。」
袁寶鎮差點一口氣沒喘過來。
明明說著「本帥不便插手」,此事卻已經是他從頭到尾主導。縱然袁寶鎮還想做什麼,可夏陵郡那頭已經奏稟,他避無可避。孫祥福父子當初的舉薦人,正是徐相的門生。徐相門生遍布大魏,涼州知縣一案,面上無光的是徐相,並且,為了避嫌,新任知縣絕不會是徐相的人。
徐相就徹底失去了對涼州的控制,這要怎麼給肖珏找麻煩?!
他此番回朔京,徐相定不會輕饒他。袁寶鎮只覺絕望。
肖珏轉而看向縮在一邊發抖的家丁婢子,淡道:「把你們知道的說出來,可免重罪。」
這便是要孫府的下人們揭發孫祥福父子之罪過了。
家丁們尚且有些猶豫,只怕孫祥福父子若是逃出生天回頭報復。婢子們卻喜出望外,紛紛上前應答。作為女子在孫家,並無半分出路。縱然有美貌有才華,溫柔解語,最好的也不過是作為禮物被送給上司,或許還能多活幾年。更多的,則是被孫凌父子玩膩了之後殺掉,成為一捧花泥。
女子在這裡活著猶如坐牢,誰也不知行刑的日子何時到來。如今陡然得了一線生機,紛紛恨不得孫祥福父子立刻喪命,再無翻身餘地。因此人人都說孫家父子所犯之罪,聽來令人不寒而慄,只覺的如此心狠手辣之人,竹罄南山,神怒鬼怨。
飛奴與夏陵郡的兵士頭子一同記載,孫祥福父子被押著跪倒在地,肖珏轉身往外走。
袁寶鎮還呆立在原地,突逢巨變,他身邊又無可商量可用之人,一時思緒紛亂,正不知所措之時,就見令他咬牙切齒之人氣定神閒的走過來,神情平靜。
與他擦身而過的瞬間,肖珏突然停下腳步,年輕的都督彎了彎唇,用只能兩人聽到的聲音低聲道:「袁御史想要我的命,我卻希望你活著。你活著,比你死了更讓徐敬甫難受。」
他復又站直身子,笑容帶著嘲意,平靜開口:「等回到朔京,替我向徐相問安。袁御史,一路順風。」
他轉身離開了。
身後,有人驚呼道:「袁御史!袁御史怎麼了?袁御史?」
袁寶鎮暈倒了,禾晏回頭去看,肖珏的身影消失在花牆外,再也看不到蹤跡。
此事……至此塵埃落定。
……
知縣府被夏陵郡的兵士查封了,原先氣派的宅子,如今門口貼滿封條,燈籠被扯得亂七八糟,一片頹敗。宋陶陶在院子裡瞧見許多女屍,十分不適,禾晏安慰了她許久,總算是讓她平靜了下來。等宋陶陶覺出些困意,伏在桌上小憩之時,禾晏與保護宋陶陶的赤烏打了聲招呼,去找肖珏。
她還有些疑惑沒有解開。
肖珏正與飛奴說話。
孫祥福父子作惡無數,婢子們紛紛揭發,都不必一一說來,光是眼下的這些,誰也保不住他們,他們犯下的罪孽,足夠死十次有餘。整個大魏都罕見這樣令人髮指的行徑。
殘暴之人擁有了權力,對普通百姓來說,無異於滅頂之災。豺狼虎豹固然可怕,又哪裡及得上人心惡毒?
「舅舅!」禾晏站在門口喊道。
肖珏與飛奴的談話戛然而止,禾晏走進去,肖珏揚眉:「還叫我舅舅?」
禾晏:「……都督。」
說的像誰願意叫他舅舅似的,分明是他占了便宜,還這般不情不願。
「你不去陪著宋大小姐,找我做什麼。」他問。
這人說話夾槍帶棒的,禾晏猶
第一百零二章 乘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