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辦吧。」
葉青嘆了一口氣,輕聲點頭。
大族老立馬起身,帶著幾十位雲家化境以下的族人開始忙活,拆了為雲中鶴搭建的靈堂,把雲中鶴的骨灰直接端出雲家。
大族老斷著左胳膊,卻不顧及疼,任憑其流血不止。
雲家的三位老祖依舊在長跪,七位族老斷臂,依然沒有起身,剩下幾十化境宗師更是低著頭,沒有挪動一下身子。
雲平山癱坐在一邊說,面如死灰。
雲杜若沒有啥怪罪他,也不會殺他,但被雲家清出之後,這天下有大把的高手要找他算賬取他狗命。
葉青撥了個電話給蘇晉南,簡單的說了一下這邊的情況,報了一下時間地點。
而後直接掛了電話,就站在一邊,靜靜的陪著雲杜若。
門外還不停有前來給雲中鶴弔唁的燕京世俗豪門,未進門,卻看著雲家上下齊齊跪在那位曾被逐出雲家大門的大小姐,各個傻眼。
他們就是世俗豪門,跟雲家完全不是一個層次的,眼見著不對勁兒,便更不敢上門找不自在。
最後打哪兒來回哪兒去。
雲家大族老布置了一個下午。
雲杜若捧著父親雲中天的骨灰在大院裡頭站了一個下午。
而那些雲中鶴所有化境以上的宗師族老們,便陪著長跪一個下午。
五點多的時候,大族老掐著點兒,一聲吆喝。
雲家所有人下跪,跪送雲中天的骨灰入新布置的肅穆靈堂,遺容擺上。
「父親!您……您風風光光的回來了……」
雲杜若一聲悲呼,兩隻眼眸已經紅腫的厲害了。
葉青走上前去,鞠了個躬,對著大族老說道:
「明天弔唁,後天下葬入宗祠,該走的儀式一個都不能少!」
大族老聽了這話之後,臉色一變,而後凝重點頭:
「我明白!」
六點的時候,蘇晉南第一個帶著蘇家幾位族老黑衣肅穆的趕到燕回山,等到八點的時候,孫縹緲,張至真,還有遠東的王天生悉數趕到。
這是當下古武修行界格局沖洗之後,所剩下的三大世家一宗門。
他們的出現代表了整個人古武修行界。
「雲兄,蘇某人一直敬畏為兄長,知道你喊冤,卻無能為力,蘇某人慚愧啊!」
「雲兄,好走!」
「雲兄,安息吧,你有一個好女兒」
……
守夜是葉青陪著雲杜若一起守的,一夜無言,卻一夜不曾合眼。
第二天天剛剛亮,燕回山雲家大院的門檻已經被人踏斷了,整個古武修行界,無論多遠,皆是一家之主或者一門之主親自著黑衣趕到。
人流不斷,弔唁不停。
雲杜若披麻戴孝,葉青親自迎來送往。
雲家所有人都驚住了,他們沒有想到儀式會這麼大,大到了牽動了整個古武修行界。
數百年來,還從來沒有哪位高人作古之後,能讓整個古武修行界前來送行。
雲家要輝煌,這……又何嘗不是另一種層面上的輝煌?
雲平山一直癱坐在院子裡頭,如喪家之犬,出不了大門,進不了內府,眼睜睜的看著古武天下人來為他最不待見的大兒子送行。
他悔啊,恨啊。
求生,無臉見人。
求死,無顏面見列祖列宗。
……
第三天,厚葬!
就在燕回山半山腰,雲家的族陵當中一塊風水最好的陰宅寶地。
雲杜若捧靈,雲家上下長跪,整個古武修行天下人前來送行。
雲家最老的那位族老一聲悲呼:
入土,
為安!
葉青就站在雲杜若的邊上,輕聲道:
「逝者如斯,該放下了。」
雲杜若紅腫的雙眼兩行清淚落下,卻是面帶微笑的,輕舒了一口氣。
三年前她背著父親下了燕回山,送去火化,一個人抱著骨灰去了西江,卻始終沒有安葬。
她不甘心把含冤的父親就那麼埋下。
逝者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