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嗒,咔嗒,咔嗒。」
高跟鞋鞋跟敲擊在地面上,那種銳利而冰冷的聲音讓人心底有些發寒,八樓的icu是重症監護室,在這裡的病人十之都很難平安出來,就算是運氣大好能推出來的,多少都有些後遺症在,所以整個樓層給人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
高跟鞋的主人停在了一間icu病房門口,從大片的透明玻璃窗往裡看去,能夠看到躺在病床上臉色潮紅的女子和她蒼白沒有血色的嘴唇,眼眸里的各種情緒交織著,有糾結,有驚訝,有任性,但最終卻歸為了惱怒。
「為什麼……」
帶著墨鏡和帽子的女人輕輕的開口,那聲音並不像是在問病床上的人,反而像是在自問自答,走廊里只有沉悶的病人家屬和步履匆匆的醫生護士,沒有人會來注意女人,更不會回答她的問題,女人又站了幾分鐘,抬腕看了看價值不菲的手錶,轉身走向了電梯間。
照雨輕輕的從準備室里轉了出來,視線隨著女人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原本在自媒體上說自己會在拍攝結束之後才來探望朋友的王梓桐卻早早的出現在這裡,由不得照雨不去想,而且在她的犯罪模擬中,王梓桐的這個行為並不突兀。
手機震動了一下,照雨拿起來看了看,並沒有走電梯而是推開了應急通道的門,照雨的腳步很利落,比普通人的速度還快了幾分,等到照雨下到三樓的時候,應急通道的門也推開了。
「這邊。」
周瀚琪的臉露了出來,伸手牽住了照雨的手。
「周老師。」
剛剛走出應急通道的門,迎面而來的喧鬧就讓人感到了一絲暖意,與八樓完全不同的氣氛,三樓人來人往,熱鬧非凡,排隊繳費的人偶爾因為插隊爭執一下,平時讓人心生煩躁的事情現在卻顯得那麼難能可貴,然後就是那個站在服務台邊定定的看著這個方向的年輕醫生,可以看得出來,他看到周瀚琪是真的喜悅的。
「麻煩你了。」
特意在工作時間把人叫住確實很不好意思,而且周瀚琪的個性是不麻煩人的那種,哪怕對方非常樂意為他服務,他依舊覺得有些抱歉,但即便如此,他還是牽著照雨向那名醫生方向走去。
「不麻煩,這是病例,需要我解釋一下嗎?」
「不用。」
周瀚琪翻病例的手平穩而且勻速,醫生知道自己的導師是學院出了名的少年天才,跨系讀他課程的人很多,就像自己一樣,明明是醫學系的學生,卻報了周老師兩門課程。只是醫生沒有想到周瀚琪對醫學方面的知識也累積了這麼多,從對方的神態來看,他是真的看的懂。
就在醫生胡思亂想的時候,視線也落在了周瀚琪的另一隻手上,從剛剛開始,這隻手就牽著一個女孩子沒有放開,醫生順著那兩隻相連的手往上看,看到了一張清秀又英氣的臉孔。
「師母。」
醫生的話音落地,周瀚琪抬起了眼。醫生眨眨眼,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畢業前,參加選修專業課的考試,而且主考官就是眼前的這位老大,於是他結結巴巴的開口,不是那麼的確定,「要麼,准……師母?」
「畢業了就可以隨便皮了。」周瀚琪的尾音收的很輕,醫生心跳了一下,不敢再說太多,老老實實的等周瀚琪看完病例,把文件夾遞給他。
「目前醫院給出的結論是煤氣中毒,是意外還是人為鑑定不了嗎?」
「雖然肺部發現了一些絮狀物體,但量很低,不是足以證明人為的量。」醫生這話其實有些模稜兩可的,照雨相信如果問這個問題的不是周瀚琪,這個醫生是不會說這個話的。
「我明白了,謝謝,你忙你的吧。」
周瀚琪心裡有了結論,打發醫生走,醫生卻不願意,還磨磨唧唧的不肯走,收了病曆本,笑嘻嘻的看著周瀚琪:「周老師你難得來,我請你跟准……師母吃飯唄。」
「中午。」原本以為周瀚琪會拒絕,結果周瀚琪竟然答應了,醫生明顯楞住了,下意識的抬眼看了看照雨,周瀚琪也看了一眼照雨,照雨無所謂,今天劇組沒有安排她的活,她幾點過去或者不過去都可以,當然,按照娛樂圈的潛規則,這個時候有追求的演員都應該在現場待命才對。
「我可以。」照雨開口,醫生差點沒樂的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