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手術室的燈亮著,紀茹茜正在動手術。
顧意滿身鮮血的坐在手術室外面的長椅上,他的身體微微前傾,垂著頭,額頭間厚重的流海遮住了他的雙眼,看不到他臉上的神色。
陽光透著窗戶細碎的撒在他的身上,他的投影印在牆壁上,他雙手合十,似乎在祈禱著什麼。他的手指在發抖,不安到牆上的影子都在微微顫抖。
茹茜,不要有事!求你,一定要為我撐住!
當他趕到事故現場時,車上的玻璃全部都被震碎了,而紀茹茜就那樣趴在滿是玻璃碎片的車裡。走近車旁,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而紀茹茜身上那件羽白色的雪紡衫,已經變成了一件血衣。
那一瞬,他只覺劇烈的痛占據了他所有的思維。他甚至不敢去碰茹茜。他好怕,他觸碰到的是茹茜冰冷的身體。他好怕,他來遲了。
明明只有幾步距離,他就可以抱住茹茜。可是他竟然就突然渾身無力的癱坐在地上,仿佛一瞬間,他連走路都不會了。
幸好當時景琛在,是他將茹茜從車裡抱出來的。
他說,哥,茹茜還有氣息,你別怕!
那一刻,他仿佛聽到了天籟之音,欣喜若狂!
這是他第二次,看到茹茜倒在他的面前,而他卻無能為力。
那種蝕骨的痛,撕裂著他。那種絕望,仿佛隨時都會吞噬他,讓他想要毀滅全世界。
如果茹茜有個好歹,他該怎麼辦?
「哥,你放心吧!茹茜不會有事的。」
景琛辦好住院手術之後,來到了手術室外面,陪著顧意一起等。
「是啊!給茹茜姐動手術的醫生都是國內醫術最精湛的,茹茜姐一定會沒事的。」
白流蘇這次是跟著景琛一起到a市來出差的,沒想到就碰到紀茹茜出了車禍。
顧意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宛如雕像一般,仿佛沒有聽到景琛和白流蘇說的話。
景琛嘆了一口氣,在顧意的身邊坐了下來。他知道,在沒有確定紀茹茜安全之前,顧意就會一直是這樣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
比起上一次紀茹茜出車禍,這一刻的顧意讓景琛更加的害怕。
對!是害怕!
這麼多年的兄弟,他見過顧意兇殘,冷血,冷酷,無情……的時刻,卻唯獨沒有見過全身籠罩著死灰般絕望氣息的顧意。
當年如果沒有顧意,就沒有現在的他。他們都是從槍林彈雨里活下來的,那一次顧意為了救他,獨自一人引爆了對方的殺傷性極強的核武器。在他被送往醫院裡,只剩最後一口氣吊著。
那一次,他們所有人都以為顧意會撐不下去。然而他還是活了下來,他永遠無法忘記顧意進手術室時說的那一句話。
他說,那些人還活著,我怎麼能死?
哪怕是那麼艱難的時刻,他都咬牙挺了過來。然而現在,那麼強大的顧意卻想要放棄自己。
如果紀茹茜有個萬一,顧意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他不敢想。
在接到紀茹茜電話之後,顧意就一路飆車。一直以來,顧意從來不開快車。反而是他和容銳喜歡飆車的快感,可哪怕是他們這樣習慣了開快車的人,坐在顧意的車上,也被這樣的車速驚到了。
顧意,根本就是在玩命!
在送紀茹茜來醫院的路上,顧意已經沒辦法再開車了。他的手一直在發抖,幾度都抱不穩紀茹茜。
然而哪怕他已經慌到極致,怕到極致,但是在安排紀茹茜治療的相關事宜時,那個頹廢,失去理智的他卻仿佛瞬間清醒了過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得十分妥當,小到每一個小細節。
在紀茹茜被送進手術室時,他握住了主治醫生的手,言詞懇切,眼裡滿滿都是哀求。
「拜託,救她,一定要救她!」
顧意從不求人,然而因為紀茹茜,他卻願意低下頭顱,甚至還惟恐不夠。
突然手術室的門打開,一名護士急匆匆的從裡面走出來。
「怎麼樣?」
坐在長椅上靜到連呼吸都低不可聞的顧意,立刻站了起來,迎向那名護士,焦急的問道。
「患者是罕見的rh陰性ab型血,醫院裡面根本沒有這種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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