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夏臻的這番話,莫如妍霎那間就紅了眼圈。與此同時,臉上卻是綻放出燦爛的笑容。此時此刻,她是發自內心的感覺到愉悅。
這是莫如妍和夏臻前世今生第一次單獨同桌吃飯。沒有過多的言語,空氣里卻瀰漫著暖暖的氛圍,盡顯默契和安寧。
吃完午飯,莫如妍如在蘇靈面前所說的那般,真的去了錦繡坊。
夏臻自是毫無疑問,跟隨同去。
不同於去水畫齋時的突然襲擊,莫如妍一到錦繡坊,就稟明了自己的身份。
「大小姐裡面請。」聽聞是莫如妍到來,錦繡坊齊掌柜立刻迎了出來。
齊掌柜,姓齊名富貴,也算是莫如妍前世的老熟人了。
不管是前世還是這一世,舉凡莫如妍身上的衣裳,都是出自錦繡坊。就連她兩世的嫁衣,也都是錦繡坊出品。
前世莫如妍為了風風光光的嫁給岳行知,為了出嫁當日能在岳家撐住場面,特意叮囑齊富貴挑選上好的雲錦為她製作嫁衣。
哪想到齊富貴口頭答應的順溜,背後卻又是另外一番小動作。
天知道那時候的莫如妍在出嫁前日拿到嫁衣時,是何其的暗惱,又是何其的無力。
彼時的莫如妍也不是沒想過懲治齊富貴,卻礙於大喜之前不宜沾惹晦氣,加之時間緊急根本趕製不出第二件嫁衣......
最終,莫如妍不得不咬牙揭過此事,吞下了這枚苦果。
最終,絲毫沒有出莫如妍的意料之外,因著那件上不了台面的嫁衣,使得她在岳家丟盡了臉面,憑白遭到岳家上下無盡的恥笑和白眼,成為怎麼也洗不去的污點。
進入錦繡坊裡間,不需要莫如妍吩咐,齊富貴便自發轉身找來了賬簿:「大小姐,這是錦繡坊近一年的賬簿,還請大小姐過目。」
莫如妍接過賬簿,卻是並未翻看。清冷的視線落在齊富貴笑意盈盈的臉上,道:「齊掌柜倒是準備的周全。」
「夫人早先就有派人來傳過話,如若大小姐過來,命老奴定當把近一年的賬簿準備好,呈奉給大小姐過目。」齊富貴面上笑容不變,神色鎮定,對答如流。
老奴?那便不是尋常的管事掌柜,而是知縣府衙的下人了?又或者說,是蘇靈的下人?
「原來是這樣。」莫如妍點點頭,突然問道,「齊掌柜在錦繡坊多少年了?」
「十幾個年頭了。」齊富貴的態度越發恭敬了,語氣隱隱透著自傲,「打從夫人接手這錦繡坊,便一直是老奴在為夫人打理錦繡坊內外事務。」
蘇靈接手錦繡坊?齊富貴沾沾自喜的同時,必然忘了,這錦繡坊的原主是誰。
沒有多言其他,莫如妍繼續問道:「既如此,齊掌柜對錦繡坊,肯定頗為了解了?」
「是。老奴在錦繡坊管事多年,錦繡坊里大大小小的事,老奴盡數知曉。只要大小姐吩咐,老奴必當事無巨細,如實稟報大小姐。」雖然不覺得眼前這位大小姐能成大事,不過該做的表面功夫,齊富貴做的滴水不漏,讓人挑不出錯來。
莫如妍也沒打算在禮儀上挑齊富貴的錯,只是順勢問道:「那齊掌柜可是清楚,錦繡坊這十幾年的進賬是否月月增多,年年疊進?」
「這個......」被莫如妍一箭擊中要害,齊富貴終於變了臉。笑意散去,轉而浮現的是尷尬和不自在,「大小姐恕罪。老奴不才,錦繡坊的生意始終沒能出現起色......」
「既然知曉自己不才,為何不及早引咎自辭?二娘顧念舊情,給你留幾分顏面。你便權當一事無知,倚老賣老?」莫如妍猛地一拍桌子,冷聲呵斥道。
沒想到莫如妍居然是在這裡等著他,齊富貴登時被嚇得額頭冒汗,戰戰兢兢的看向莫如妍:「老奴,老奴......」
「從今日開始,你便不是這錦繡坊的掌柜了。你一個月工錢多少?自行領了離去吧!」莫如妍的語氣很冷然,說完也不給齊富貴解釋的機會,就將桌上的賬簿推給了一直沉默不言的夏臻,「從今往後,錦繡坊歸夫君管事。」
夏臻,齊富貴也是知道的。本以為三年前莫如妍退了親,便再沒這鄉野莽夫什麼事。沒成想夫人那般本事,哪怕是過去三年,依然逼得莫如妍嫁去了蓮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