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延山心裡難過極了,他放在手心裡的寶,被誰欺負了他都不知道。要是以前,他拿錢出來,總會有人幫他去查。
可是現在,他成了窮光蛋,辛苦奮鬥了二十年,一朝回到了解放前。
明天一大早,他就要帶著女兒,離開這個城市了,他沒有能力,為女兒報仇,他的心如刀絞一般,看著女兒如此傷心難過,卻什麼都做不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聽到房間裡夏天的呼嚕聲,知道她睡著了,這才慢慢的撐著身體坐起來,推開門,看著熟睡的女兒半晌,才關門回到房間,收拾起行李。
家裡但凡值錢的東西都被要債的拿走了,柜子里的衣服,值錢的也都不見了,只有幾件穿舊的,放在那裡還沒來得及處理。
喬延山裝好全部的舊衣服也不過一個不大的皮包,他又去裝了些盤子碗筷之類的,那些值錢的稍好的,他都沒有拿,拿的只是一些原有的,庫房裡堆放的普通的,也不值什麼錢。
這房子被他以前的一個朋友收走抵債,本來就是朋友幫他,他又怎麼會厚臉皮的拿那些值錢的物件。
他留戀的看了一眼這住了十年的家,敲響女兒的房門。
夏天一覺醒來,已經接受了穿越並的命運,她打開門,眼睛還有些紅腫,咬了咬唇,叫了聲「爸」!
既然接受命運,就要接受原本的一切,而這個父親的關愛,讓她感到了很久以前,爸爸還活著一樣。
「收拾一下,咱們回老家。」喬延山伸手摸了摸女兒的頭髮,溫和又帶了絲愧疚的說:「這個房子已經抵債了,我」他頓了頓,語氣也不知道是失落還是慶幸,十分複雜的說:「你媽媽和我離婚了,以後,只有咱們父女了。」
夏天已經知道,父親做生意賠了個底朝天,現在可以說一無所有。
「爸,你還有我。」她心裡默默的道:「我也有爸爸了。」
喬延山見說起離婚女兒也沒什麼反應,心裡十分苦澀,雖然不是親媽,但畢竟是跟著妻子長大的,可一個說走就走,一點不留戀一個連問都沒問一句。
這娘倆的感情淡漠到這種程度,他卻一直以為這娘倆關係不錯。
不過,女兒那句話讓他又十分欣慰。
他現在一無所有,還以為富貴慣了的女兒不會接受,會像以前那樣大吵大鬧,沒想到,她這麼快就接受了現實,還很理解自己。
「去吧,能收拾的都收拾帶走吧!」他說完轉身下樓。
夏天把衣櫃裡的衣服都裝好,父親破產,肯定不會有餘錢,這些衣服她都得帶走。
夏天身材肥胖,衣服都是特大碼,那些討債的拿走喬延山值錢的衣服,卻沒有動她的。
早上八點,一輛小貨車停在院門外,司機是喬延山在老家的老鄰居,一個二十七八歲的精壯小伙子,「喬叔,我來。」他接過喬延山手中的包,喬延山朝他點了點頭,「大海吃早飯了沒有?」
「我吃過了,喬叔。」王維海父親和喬延山是從小的鄰居,王維海長大後,其父托喬延山給找個工作。
那時候,喬延山的生意已經賠了,他想來想去,趁著手裡還有些錢,乾脆借給王維海,讓他買了輛車,跑運輸。
王維海能幹肯吃苦,不到一年就把錢攢出來,想要還給喬延山,可後者長了個心眼,讓他先拿著,等他手裡缺錢了,再問他要。
後來,就聽說他賠錢的消息。王維海就明白了他的心意,也不再提還錢的話。
他要回老家,就跟王維海說了,讓他開車送一趟車站。零零碎碎的,不值錢的東西也不少,他們父女倆個肯定拿不了。等下了車,那邊王維海的父親再去接一下。
喬延山聽他說吃了,也不客氣,又進去搬打包了鍋碗的箱子。
王維海放下包,跟著進去,就看到夏天吃力的拎著一個大皮箱下樓,忙走過去接過來,「夏天,給我吧,我來拿!」
夏天臉上擠出絲笑,叫了聲「大海哥」,王維海愣了一下,夏天一直瞧不起他,看到他從來都是鼻孔里哼一聲完事,今天這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哎,夏天,一會坐車,人多,天又熱,你灌點水帶著吧!」王維海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想了想囑咐道。
倒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