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一種無法言說的恍惚感,秦風仿佛間穿越了時空。
眼前的景象陡然變得陌生而熟悉,身旁明明是一大群朝夕相處的同學,秦風卻好像有十幾年不曾見過他們一般。呆呆犯傻之際,一張充滿憤怒的面孔突然走上前來,政教處主任周海雲用力地拉住秦風的胳膊,把他從花壇的邊沿上拽了下來。
「誰讓你站到這上面去的?」周海雲同以往的每一天一樣,用她獨有的潑婦口吻質問秦風道。
秦風張了張嘴,想解釋,可還是把嘴閉上了。
這一幕,他似乎經歷過。
十幾年前——如果可以這麼說的話,秦風上高一那年,某天早上早操排隊的時候,因為前面的路被人擋住無法通過,秦風便想沿著花壇的邊沿走到前端。
好巧不巧,這一幕被周海雲發現。那天的周海雲應該是處於生理期,所以心情格外不爽。發現秦風的舉動後,她第一時間把秦風拉到了早操的廣播台前,先是當著全校的面批評一次,然後趁著早上第一節課前的少許時間,又把秦風帶到政教處里,留了一個案底。
那是秦風平生第一次按手指印,沒想到居然是因為那麼可笑的理由。
而更可笑的是,秦風到高三後學習成績突飛猛進,高考那年以全校文科第一的身份,總分狂甩第二名整整30分,成為了當年那一屆學生中,唯一一個考上二本的。
想必明白人已經看出來,秦風所在的這所中學,是一所名副其實的垃圾學校。
想到這裡,周海雲已經如秦風記憶中所知的那樣,拉著他走到了操場前方的廣播台前。
站在廣播台邊上的政教處副主任曾志文冷冷地瞥了秦風一眼,不言不語,表情故意做得很陰森。秦風沒有理會他,繼續慢慢地融合著兩世的記憶。
高考過後,秦風進入了東甌市的當地的東甌大學,學的是中文專業。
高中時期在一群學渣中間顯得鶴立雞群的他,進入大學後很快就泯然眾人。所以等到大學畢業,秦風很艱難地才找了一份文員的工作,從此在摳門老闆的壓榨下,過上了沒日沒夜的加班生活。秦風在那公司里一做就是5年,憑藉資歷和勤奮,一直做到了公司市場部副主管的位置。
「哦,對了,剛剛我好像是在趕文案,因為太累,然後就小睡了一會兒,再然後就……重生了?」秦風突然眼睛一亮,就像操作系統剛剛安裝完畢似的。
周圍的一切不再顯得虛幻,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渾身上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激動嗎?
秦風問自己,回答他的,是差點洶湧而出的熱淚。
曾志文一直默默觀察著秦風,秦風此時的表現,讓他相當滿意。
學生嘛,就該怕老師,而且越怕越好,尤其是像他們這種政教處的老師,學生見到他,就理應像老鼠見到貓。
曾志文嘴角微微上翹,但馬上便收斂起來。他重新拉下臉,沉聲對秦風道:「現在知道怕了?知道怕還亂來?」
秦風聽到這聲音,激動的情緒頓時就煙消雲散了。
他轉過頭,奇怪地問副主任曾志文道:「怕什麼?」
「呵,還嘴硬,我看你都哭出來了。」曾志文以為抓住了秦風的痛處,笑容中帶著嘲諷。
秦風盯著曾志文看了片刻,嘴角微微一彎,一聲不吭地又把頭轉了回去。
曾志文感覺自己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他憤憤地瞪了秦風一眼,威脅似的說:「有你哭的時候!」
操場上的方陣,終於排列好了。
可廣播操的音樂剛剛響起,周海雲的聲音也跟著響了起來。
「停!停!」她野蠻地打斷了早操,拿著話筒大聲說道,「昨天我就說過,不許在花壇的邊上走來走去,你們是不是都聽到了?」
操場上沒人回答她。
周海雲自說自話,伸手一指秦風,然後問秦風的班主任道:「夏老師,這個學生是你們班的嗎?」
此時才剛從大學畢業的夏曉琳連忙點頭應是。
周海雲旋即伸手一指秦風,臭著臉道:「你們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沒關係,今天我就要讓你們都知道知道,我說的話算不算。夏老師,你們班這個學生,通報批評處分,我現在馬
第一章 退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