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總是長得飛快。明明不久前還跟個小肉團似的能用單手托住,可仿佛只是一個不留神的功夫,他們就已經變得能跑能跳,說話也從簡單的幾個字詞,升級到了能用完整且流利的語句跟你扯皮。果兒轉眼間就到了能上幼兒園小班的年紀,秦風稍微找了下關係,就把小傢伙安排進了眼下東甌市內唯一的一家貴族幼兒園。
說是貴族幼兒園,其實也不完全正確。
畢竟學費貴得不算令人髮指,一學年也就一萬塊而已。
真正讓秦風一家人放心的,還是這家幼兒園的背景。
這家校名很文藝的「篆園幼兒園」,據說是大前年徐毅光和市委秘書長劉可安的孫子同時要上小班,碰巧又趕上新城片區要搞建設開發,市裡頭就捎帶手給規劃了。所以進入這個幼兒園的小孩,家裡頭大多是市府職工,還有一小部分,則是中心區各機關單位領導走後門托進來的。幼兒園的家長委員會名單要是列出來,簡直能把底下基層小幹部們的眼睛亮瞎。
有鑑於園裡頭鳳子龍孫一大堆,幾乎承載著東甌市的未來,所以在幼兒園的人事安排上,市教育局的人可謂是盡心竭力、一絲不苟。園長由中心區教育局的一位專職副局長兼任,園裡的每一名幼師更是經過精挑細選、層層考核。傳聞每當有新的老師入職,園長就會把老師叫到教育局的局長辦公室,然後當著教育局局長的面,嚴肅叮囑其一定要注意控制好脾氣,哪怕再生氣也只能打自己耳光,但絕不能動裡面這些小祖宗半根汗毛。
在這種嚴格的管理下,要說再有什麼虐童事件發生,那就真的是見鬼了……
下午3點半,秦風來到篆園幼兒園,要接果兒去東甌廣場的婦幼保健醫院跟王艷梅會師。
被嬌縱慣了的小丫頭,剛走出幼兒園的門,就鬧著要吃棒棒糖。秦風不好意思在眾目睽睽之下揍她,就花了5塊大洋買了10根,但只給了5根,另外5根,要果兒跟他做遊戲贏回去。
秦風產生這個想法,既是臨時起意,也算隨機應變。畢竟從市區最東邊的市政府開車到最西邊的東甌廣場,最快也得花上三四十分鐘,而想要在長達將近一節課的時間裡讓永動機般活力四射的三歲小孩保持安靜,顯然是需要一定的方式方法的。當然了,如果換成是王艷梅這個親媽來接送的話,由親媽本人來適當地使用一點暴力,秦風作為孩子她親哥,其實也挺樂見其成。
坐上車後排,秦風讓諸葛安安從車抽屜里拿了一副沒拆過的撲克牌給他。
根據果兒她們幼兒園的課程安排,小班今年的學習任務,就是學會從0數到10。給果兒她們班上算數課的幼師,是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小伙。這小伙子是個人才,自打開學到現在就沒用過黑板,去年靠著教孩子們玩爭上游和鬥地主,硬是拿到了的「篆園幼兒園教學之星」大獎,並且得到全園家長的廣泛好評——沒當過爹媽的人根本無法體會,在牌桌上和三歲大的親閨女並肩作戰是怎樣一種令人熱淚盈眶的幸福。
果兒的智商水平並沒有高出同齡孩子,她雖然很早就學會了數數,但打牌水平一直很臭。
深知自己正面剛不過秦風的果兒,在之前輸給哥哥幾十根棒棒糖後,最近已經學乖,只和秦風拼人品,玩牌只玩最遊戲規則最簡單的比大小——抽掉大老王不要,3最小,大老2最大。
秦風拆開專門為果兒準備的新牌,果兒人小鬼大地驗過牌後,一大一小兩個人就在車後面玩開了。每人5根棒棒糖當籌碼,要一直玩到一方輸光才算結束,中途不許退出。
諸葛安安笑盈盈地從後視鏡里看著果兒每次抽牌時的專注表情,對於一個三歲半的小蘿莉來說,棒棒糖根本不是棒棒糖,那可是全部身家啊!
「哎喲,梅花4。」
牌局展開得很順利,幾分鐘後,今天手氣爆棚的秦風,就贏了果兒4根棒棒糖。
但就在果兒即將輸光籌碼之際,情況峰迴路轉,贏得賽點的秦風,點背抽到了一張小牌。
果兒激動得眼淚都要出來了,高興地大喊一聲,然後滿懷信心地伸出小手,抽出了自己的牌。
一張方塊3。
小果兒瞬間從天堂跌進地獄,看戲的諸葛安安憋不住了,了發出槓鈴般的瘋笑。
果兒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