賺錢的公司都是相似的,虧本的公司各有各的虧損。
千紅辦公室現在正陷入一場混亂中,公司三位超人氣作者韓朔、伊水安以及古庸生即將集體發書,編輯部、運營部、公關部如臨大敵,線上線下忙得熱火朝天。
就在這個時候,古庸生頗為不合時宜地發來新書稿件——未完全版。
陸藝籌huā了近一個小時才把稿子看完,起初是邊看邊樂,邊笑罵古庸生道:「這傢伙忒損!」對某些人和某些作品來說「損」、「孫子」、「狠」都是誇獎的意思。
四個活靈活現的大活寶逗得陸總笑聲不斷,根據他多年來的讀書經驗,可以輕易判斷出這故事必然是喜劇無疑,除非古庸生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完全不顧那些約定俗成的文藝鐵律,刻意逆轉劇情。
「寫小說和作詩畢竟是有共同的地方的,所謂一切景語皆情語,總不能營造了那麼久的歡快氛圍之後,最後生硬地篡改劇情吧,再說,這古庸生絕對不會吟唱這種狗血的調子,親兄妹,明顯不可能嘛。」
一路看得眉笑顏開的陸藝籌看到古庸生發過來的結尾時,感覺像吃了一隻蒼蠅,以自己雄厚的專業經驗跟老夥伴魏無知分析道。
「應該是調侃,後面還會有逆轉。」魏無知給出自己的看法。
「肯定有,關鍵是在哪個人身上。」
「袁夫人的可能性最大,如果我猜得不錯,她應該是帶子改嫁,這樣一來兩人就沒有血緣關係了,算是擬制血親。」
「這樣還是不行,擬制血親在我們這個時代都有些麻煩。何況是在封建社會?」
「那就是蕭半和遇害,或者休妻。」
「不不,我們不能用現在的遊戲規則去分析這個事情,在那個時代,只要有了兄妹之義,這個關係就很難再脫離,在旁人眼中,男女主角兄妹名分除不了,在一塊就是有違倫常,而且不論是遇害還是休妻。都和本書基調不符,說實話,我隱隱有些擔憂。」
「擔心爛尾?」
「可能是前面寫得太贊,會有這種慣性憂慮,因為一旦結尾處理不好。讀者必然會騷動。」
「現在大家都在討論練霓裳和卓一航的結局。」
「那個交代的還算合理,不過到時候仍會有一番爭議。白髮情結。哪裡那麼容易解開。哎哎,別打岔,說回《鴛鴦刀》,這還打著賭呢。」
「說起打賭,我倒有個猜測,他既然敢一個人挑戰我們整個編輯部外加所有讀者。肯定是有備而來,我想不外乎只兩種可能,要麼就是他準備了一個非常絕妙的轉折,要麼就是反向思維。其實還是一個悲劇,在大家努力為他圓結局的時候,他順著原有劇情走,反而是出乎意料。」
「我寧願是前者——不過不知是不是因為自己的認知體系老化了還是別的什麼原因,最近總感覺水平明顯不及往年,剛剛我從情節邏輯和寫作技法兩個方面推了一下情節,仍然沒有好的辦法,感覺不論怎麼處理,這都是一個死結。」
「作者可以用『江湖兒女不拘小節』來解釋,讀者也願意接受,畢竟這故事是寫給現代人看的。」
「如果能這麼簡單,古庸生就不是古庸生了。」
陸藝籌和魏無知討論了半天,得出的結論是,男女主角絕對不會是親兄妹,故事的結局八層是喜劇,但是轉折上可能會稍有痕跡。
陸藝籌有這種擔憂並不奇怪,因為故事中母子相認的鋪墊非常明顯,男主角姓袁,蕭半和二夫人偏巧也姓袁,所以袁夫人帶子改嫁的推測就順理成章,唯其明顯,才會覺得危險,這種伏筆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並不高明,老道的讀者難免會對此嗤之以鼻。
陸藝籌重新瀏覽了一遍故事,然後w了伊水安:「《鴛鴦刀》看完了?」
「嗯,在做整理。」
「整理?」
「對,就是那套刀法,摘出來可以組成一首美好的詩了。」
「融詩入武打,也算一絕,這個點子估計會在武俠界推而廣之。」
「更難得的是,招式名不僅符合武打的要義,還能跟故事緊緊連在一塊,推動著情節向前走,很了不起。」
「說到情節,你對結局有什麼看法嗎?喜劇或者一如既往的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