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峰住院的第三天早上,他的病房來了一個人,這個人叫阿彪,狗哥下面的一個小頭目。頂著個大光頭,全身都是刺青紋身,身材魁梧,號稱狗哥手下四大金剛之一,一人可單挑4、5個不再話下,戰鬥力爆棚。
這個阿彪很早就和魯峰認識,知道是縣裡領導的兒子,他很喜歡和這些官二代、富二代混在一起稱兄道弟。別看他們混黑的平時很囂張很狂妄,但是他們心裡清楚的很,日子能不能過得舒坦,過得瀟灑,過得長久,主要是看政府什麼時候收拾他們。
不管他們做的如何隱蔽,關係打理的多麼密切,當需要他們犧牲的時候,只要上面一個人一句話,他們就得完蛋。所以多和這些官家子弟打好關係,對自己是有大好處的,平時幫著他們做點事情,落點人情,關鍵時候可能他們一個電話就能救自己一命。
兩人在房間裡商量了一會兒,阿彪打了個電話出去,過了10來分鐘又接了一個電話。阿彪接完電話後,和換了套自己衣服的魯峰一起走出了病房,坐電梯來到了醫院大門。
此時的醫院大門處停了一輛7座的金杯海獅,玻璃上貼了厚厚的黑色反光膜,車裡的情況外面根本看不到。看到魯峰和阿彪走出來,一個小弟趕緊推開車門,讓他倆上車。車裡一共坐了4個人,加上阿彪他們兩個,剛好合適,。
車門關上後,阿彪對開車的小弟說了句:「碧水居22棟。」小弟立馬會意,開動車子向著目的地開去,其他人都沒有啃聲,全是老鳥,知道要去做什麼。
魯峰之所以要到今天才付諸行動,是因為要動用關係到學校檔案室,查找楚乾坤的家庭住址。看著馬路兩邊不斷倒退的街景,再看了一眼坐凳下的自來水鋼管。魯峰面露猙獰,他已經能想像楚乾坤被打斷一條腿,在他面前跪地求饒的情形了。
站在馬路牙子上的楚乾坤渾然不知危險正向他襲來,只感到小腿一陣陣痙攣,伸手攔下一輛經過的出租車,跺跺腳坐了上去。
楚乾坤剛關上車門, 「嘎吱」一聲,一輛金杯海獅停到了後面,差點撞上出租車。
看著金杯上面帶著人下來的魯峰,楚乾坤樂了,笑著對司機說道:「師傅,去長途車站。」
楚乾坤沒想到魯峰會在這個時間帶著人來他家小區,不用說也知道是來報復他的。然而,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就是那麼的奇妙,上一秒的相遇在下秒就是陌路。
急匆匆殺入小區的一幫人不知道,他們要找的目標就在他們前面的出租車上,錯過今天,他們將再也沒有機會能打一頓楚乾坤,甚至連楚乾坤的身邊也靠近不了。
楚乾坤坐在車裡,看著車子向車站快速開去,沒有去想魯峰他們去他家找不到他的情況。他日再見,吾已稱王,汝為螻蟻,王對螻蟻是不屑關注的。
買了張最快發車去東州的車票,運氣不錯,最後一張。檢票上車,沒一會兒就關門發車了。
車子緩緩開出站台,要離開這個上輩子生活了38年,這輩子20年的故土。楚乾坤的內心激盪,難以平復,明明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地方,沒有什麼值得懷戀物品,沒有什麼值得思戀的故人。但一種濃濃的鄉愁卻已布滿心頭,難道這就是兩世為人的情懷:
「故土未離情已滿,
鄉緒何時進我心。
待到他日功名鑄,
錦衣還鄉不夜行。」
離鄉情愁思更濃,車子越開越快,越開越遠,家鄉的山山水水越來越遠、越來越小,越來越模糊。
這一刻,擁有60花甲靈魂的楚乾坤也是情緒低落,黯然傷神。這一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也許很快,也許一輩子。記憶里的點滴美好,不知是否能夠永恆存在,社會發展日新月異,也許再回來時,已是物是人非。
車子一路開著,一路顛簸著,楚乾坤買的不是走高速的快客車,而是走省道的長途車,這種車子是一路走走停停,上客下客的。楚乾坤坐這條線路車的目的,是為了更好的看看一路的風景,更好的體驗周邊的風土人情。主要還是因為他內心深處,那不願表露的一絲不舍。車越慢,情越深。
傷感的楚乾坤靠在桌椅上,和其他乘客一樣假寐著。緊急剎車的聲音傳來,馬上伴隨著人們的驚叫和喧譁。楚乾坤也被吵醒了,他坐在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