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落幕
裘怫和黃曼真不在一個課堂上,只隱約聽到了哭聲,卻不知出了什麼事,還是放了課,回到雍容院後,裘怡才對她提起來。
「這是出什麼事了?」裘怫不由得大吃了一驚,難得的追問了裘怡一句。
因今兒有課,裘怡還沒來得及去探聽,因此一問三不知,直到第二天,她才打聽了來,一五一十的向裘怫學舌。
這簡直就是無妄之災。
裘怫聽了,心中陣陣驚悸,太可怕了,申氏也是位堂堂的伯夫人,怎麼能這樣的算計一個孩子,旋即又心生悲哀,在這伯府里,果然是要處處小心,步步留神,得虧她有蘇氏這個嫡母,而蘇氏又是太夫人的心頭肉,否則,天知道申氏這回算計的,會是黃曼真,還是她?
她真心不敢想。
再沒有比現實更會教人成長的,哪怕事情並不是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也足以令裘怫如長一智,可惜人小言微力弱,面對現實的殘酷,她也無力去改變什麼,只能託了人給黃曼真送了一盒點心,還有自己繡制的香囊一隻,算是沒有白白相識一場。
黃曼真收到後,禁不住又哭了一場,回頭就將自己最新的一副畫做為回禮送了來,還附了一封長長的信,竟是將那日的經過詳細告訴了裘怫,最後殷殷叮囑裘怫千萬小心,莫再蹈她的覆轍。看來這小姑娘被送回去後,終於想明白了前因後果,信里雖然沒有直接說申氏的壞話,可言裡言外的意思,是再明白不過了。
裘怫看了,也只能嘆氣,這姑娘若是早能多留個心眼,被騙出來時就發現當時走的路不是往黃氏院子的方向去的,興許就不會中計了。
再看黃曼真送來的畫,也是一副小方,畫面留白極多,只在右上角垂下幾條柳枝,兩隻黑羽白肚皮的燕子正穿枝而過,畫面雖然簡單,卻極富意趣,用筆也流暢,比之她初見黃曼真時,所見的那一枝斜梅,畫技又明顯更進一層,可見這小姑娘是真的極有天賦。
「可惜了……」
離開了伯府的閨學,以黃家的底蘊,恐怕是請不到什麼好的丹青教習,只怕黃曼真空有天賦,卻再無精進的可能,畢竟,天賦再好,無人指點,也難寸進,有時候獨自摸索三五年,也不如先生一句提點來得容易。
裘怫嘆了又嘆,心中再度泛起難受之意,時俗送別多折柳,故而柳枝又有別離枝之稱,黃曼真這一副畫,竟如箴言,忍不住抹了抹眼角,教葛覃取來筆墨,照著黃曼真的小方,仔細描成了花樣子,然後思忖了片刻,在左下角提了一句「傷心且付別離枝,雙燕嬉歸舊窠里」。
繡之成帕,又交人給黃曼真送了去。
黃曼真收了,看著繡帕上的提句,感受到裘怫的勸慰之意,禁不住又哭又笑,道:「我在伯府兩年多,卻也沒有白過,總算交了一位知己。」
於是小心的將這方繡帕收好,便當遇到什麼難受之事時,就把它取出來瞧一瞧,心情總能緩解上一二。
然而這件事並沒有過去,黃氏聽說了自家侄女被太夫人趕了回去,而罪魁禍首卻是申氏,怒極之下,竟闖進申氏的院子裡,鬧了個雞犬不寧,還差點抓破了申氏的臉。
申氏才被太夫人不留情面的當眾訓斥,威信掃地,正愁不知怎麼把威信給撿起來,黃氏正好送上門來,就被申氏抓了立威,命僕婦抓著黃氏,回手狠狠甩了兩巴掌,然後直接將黃氏押回了自己的院子,並命人把在外面和狐朋狗友鬼混的蘇二老爺給叫了回來,以長嫂的身份,讓他好好管教妻子。
蘇二老爺被申氏說得滿面通紅,只覺得臉都沒地兒擺了,回去後自然是抓著黃氏撤氣,夫妻倆又大鬧了一場,黃氏吵不過,又打不過,氣得直嚷嚷要跳井,說什麼「她要當,怎麼不拿自己的女兒去勾搭男人,可著親戚家的姑娘往死里坑,這是不拿親戚當親戚,合著只她的女兒是金貴的,別人家的女兒都是八大院裡出來的……」
這話要多難聽有多難聽,還連帶著把伯府的親故們全都帶了進去,打擊面太廣,這要是讓親朋故交們聽了去,伯府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沒臉做人了。於是原當是黃氏占理的事兒,硬是讓黃氏給整得沒理,太夫人聽說了,當場大怒,這回已不是禁足了事,而是直接將黃氏給關進了祠堂旁邊的院子裡。
那院子緊靠祠堂,
第七十九章 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