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雷陽和肖正軍對視了一眼,兩個人誰都沒有開口。
肖正軍不開口是因為覺得不好意思,自己一個堂堂的省委一把手家的公子,卻還要向葉雷陽請教組織幹部任用的事情,實在有點丟面子。
至於葉雷陽,他覺得這事兒和自己沒什麼關係。跟肖正軍談可以看做是朋友之間的閒聊,可肖定國的身份擺在那裡,一舉一動哪怕一句話都飽含深意,自己一個普通老百姓,有什麼資格在人家的面前高談闊論,且不說能不能傳出去,真要是說出來,萬一被人笑話班門弄斧多丟人?
所以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居然誰都沒有回答肖定國的問題,就那麼坐著,老老實實的開始喝起茶水來了。
肖定國一陣無語的看著面前這倆年輕人,自家兒子是個什麼德行他太清楚不過了,當初肖正軍答應去基層鍛煉的時候,著實讓肖定國嚇了一跳來著,後來他在北海乾的有聲有色,更是讓肖定國老懷甚慰,他開心的並不是兒子在仕途上的進步,而是肖正軍終於成長起來了。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肖定國漸漸的了解到,肖正軍能有今天的轉變,和坐在沙發上的那個年輕人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最起碼,肖定國可以肯定,兒子到北海之後搞的幾個政績,全都和葉雷陽有著脫不開的聯繫。
再加上剛剛聽到的那一番對話,肖定國甚至想,如果葉雷陽大學畢業進入官場的話,這小子會達到一個什麼樣的高度呢。
「你們兩個,剛剛我聽著還聊的不錯,怎麼我一回來就沒動靜了?」肖定國看葉雷陽和兒子都不開口,笑了笑說道:「怎麼著,嫌棄我礙眼?」
「爸,我們不是那個意思。」肖正軍連忙解釋了起來。
「肖伯伯,您誤會了。」葉雷陽也忙不迭的擺手,開什麼玩笑,讓省委一把手對自己印象不好,活的不耐煩了才會那麼做。
「那你們就繼續說,說說你們剛剛的話題。」肖定國呵呵的笑著,看向葉雷陽和肖正軍。
無可奈何的對視了一眼,葉雷陽聳聳肩,示意肖正軍先說,誰讓他提起這個話題來的,現在他老子要聽匯報,他不當出頭鳥誰當。
肖正軍自然也明白葉雷陽的意思,斟酌了一下之後開口道:「我覺得,要想解決在組織人事任用上的弊端,需要對我們現在的幹部任用制度進行改革。」
「噢?」肖定國一愣神,隨後笑著說道:「那你說說看,怎麼個改革法?」
「這個……」肖正軍頓時猶豫了起來,眨了眨眼睛,忽然指了指葉雷陽道:「這就是為什麼我找他來咱們家的原因,我想和他討論一下這個問題的。」
葉雷陽翻了一個白眼,他現在真的感覺自己是遇人不淑交友不幸,竟然認識肖正軍這個出賣朋友隊友的混蛋,這傢伙話說了一半,竟然把最關鍵的部分丟給自己,這讓葉雷陽有點不知所措了。
幹部人事任用,從來都是官場上一個非常敏感的話題。
葉雷陽雖然沒有進入過這個圈子,但他很清楚,有些東西可以說,但不能亂說,尤其是在肖定國這樣的人面前,自己隨隨便便說出來的話看似無心,說不定就會讓人家有什麼不好的聯想。
如果是一般人也就罷了,肖定國可是堂堂的一方封疆大吏,葉雷陽不認為自己那點重生者的本事在人家面前能翻出多大的浪花來。
華夏一共才三十一個省,肖定國能夠做到執掌一方的位置,不論是心機城府還是個人能力上,都是超乎尋常的強大,所以葉雷陽也不敢在他面前耍什麼心思,索性直截了當一點好了。
「怎麼,有什麼顧慮嗎?」肖定國笑了笑,對葉雷陽問道。
他看的出來,兒子這個朋友面對自己有些謹慎和小心。這一點他並不意外,要知道自己的身份擺在那裡,如果葉雷陽擺出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來,肖定國才會懷疑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呢。
不過他更好奇的是,上次打電話給自己的時候讓自己頗為意外的這個年輕人,又能給自己帶來什麼樣的驚喜。
葉雷陽清了清嗓子,想了想說道:「我不是體制里的人,並不了解幹部使用的規則,不過我覺得,其實我們可以借鑑國外那些大企業的管理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