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在場眾人確定了羅賓.利.彭伯頓的下崗,而這位央行行長甚至還沒有到來,就被壓力巨大而身體不適得了疾病。
如此結果,對於諾曼.拉蒙特而言,難免會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從客觀角度上來說,他不覺得處於彭伯頓的位置上,誰還會做的更好,並且,在那時候,他考慮過無數次是否要退出匯率機制,並且還親自到海軍部大廈徵求過梅傑的意見。
但這個世界從來都是以結果和拳頭說話的,巨額的虧損總要有一些人需要為此而付出代價。
對於梅傑來說,這自然是一個非常好的開始,有著羅賓.利.彭伯頓這個央行行長背鍋,在短時間內疚可以幫他吸引很大一部分對手的火力了。
「新的英格蘭銀行行長,各位有什麼人選上的建議。」
看著在場各懷鬼胎的眾議院,梅傑拋出了一個巨大的餡餅。新的英格蘭銀行行長,足以讓這幫混蛋們掙搶一會了,如果還不行麼......思考著,梅傑在拉蒙特身上掃了一眼。
如梅傑預料的一樣,英格蘭銀行行長這個職位的繼承者需求一拋出來,在坐的議員大臣們眼睛就跟鬣狗看到腐肉一樣只差沒有冒出來光了。
「我提議有現任副行長愛德華.喬治先生擔任,他在金融和經濟方面有著廣博的見識,我相信,他一定是最適合的繼承人。」
「戴維閣下,你不覺得這樣的提議很荒唐麼。在國際投機商攻擊英鎊的時候,我們的喬治先生居然還有時間和記者吹噓,老天,他可是英格蘭銀行的二把手,在那種時候居然不在辦公室工作。你覺得他真合適麼?」
「沙文。你是在故意找茬麼?那種情況下,他當然需要穩定市場情緒,安撫民眾的惶恐。和記者交談有錯麼?」
「但他並沒有解決問題,事實上,英鎊貶值更利於經濟的恢復,不是麼?」
工貿大臣的一番話,讓爭吵著的兩名部長都閉上了嘴巴,這是眾人一致默認針對財政部和央行的問題根源,如果反駁,豈不是就等於打梅傑耳光了。
「我認為,龐德.布魯克先生比喬治先生更適合這個職位。他在事情發生之前,就已經預料到了今天的結果。還有比這更能證明他在經濟和金融上的能力麼?」
「但他之前只是一名主管,這不符合要求。」
「那又如何。事實顯而易見,布魯克先生的能力足以勝任英格蘭銀行行長這個職位。而且,民眾們也相信他。我想你們都知道現在外面對他的評價。」
「我反對。布魯克先生能力雖然很出眾,但央行行長這個職務並不是做學術研究分析,我非常懷疑他是否能夠擔任這麼重要的職位。」
「......」
看著一幫議員大臣為自己拋出去的誘餌爭得面紅耳赤,梅傑的心情那是相當輕鬆愉悅。
至少,這幫傢伙現在已經顧不上再將責任一次追究到底了,如果英格蘭銀行行長這個職務可以換來一些平衡,那就太棒了。
「拉蒙特先生。你有什麼建議?」
拉蒙特?
拉蒙特是誰
眾議員和大臣們紛紛看向被當成了空氣的諾曼.拉蒙特,直到這時候,他們才又想起來,央行行長這個職務,再沒有比拉蒙特更適合發話的人了。
選誰?
被一雙雙眼睛盯著,拉蒙特想到了之前和沈建南的對話,心裡不由泛起一股淡淡的嘲諷。這幫蠢貨的所有打算和預謀早被人家算到了,還特麼在這裡爭論個不休。
「我贊同勞拉的提議。儘管,我不想承認我在留在歐共體和匯率機制這些事上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
但事實證明,龐德.布魯克先生在這之前的建議確實是最正確的。如果我們那時候接受了這個建議,也許,我們的損失就會降至最低。」
「......」
老天!
我沒有聽錯吧。
一幫人就像是傻了一樣呆呆望著拉蒙特,在英國的政壇上,承認自己的錯誤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任何人哪怕知道自己犯了錯,也一定會死扛到底。
坦白從寬?
NO。
承認自己的錯誤,只會有一個結果,那就是辭職下台。
但如果不承認,則可能會繼續保留自己的職務。
可現在,拉蒙特居然承認,他在匯率機制上翻下了嚴重的錯誤。
這傢伙不會是失心瘋了吧!
就連約翰.梅傑都很意外拉蒙特的反應,雖然他已經考慮好讓他拉蒙特主動辭職來承受民眾的怒火,並且也物色了新的財政大臣。
諾曼,我會記得你為我做的這些事。
朝著諾曼.拉蒙特投了一個感激的眼神,約翰.梅傑用一個小動作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我也贊同拉蒙特閣下的提議,再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誰能夠承擔央行行長這個職務。而龐德.布魯克先生的能力各位也有目共睹,他在我們和第一資本的談判上發揮了重要作用。如果沒有他提出哪些問題,我想,我們可能會付出更大的代價。」
「.......」
9.21日。
媒體公開發表一則聲明:英格蘭銀行行長羅賓.利.彭伯頓由於近幾個月承受巨大壓力而身體不適,根據醫生的建議,他已經停止了所有工作併到國外休養。
新的英格蘭銀行行長將會有財政部特別顧問龐德.布魯克先生擔任。
「拉蒙特閣下。財政部任命新的英格蘭銀行,是否是你推卸責任的一種手段。」
「拉蒙特閣下。有傳言表示,財政部任命新的中央銀行行長,是一些人為了逃避責任,你對此怎麼看?」
「.......」
不得不說,英國有些媒體的記者膽子確實夠肥,隨著英格蘭銀行公開消息傳播,諾曼.拉蒙特直接就被堵在了財政大臣府邸門口,被迫接受各種令人惱火的盤問。
如果放在平時,拉蒙特一定會朝這些該死的記者們咆哮一番,不過現在,他心裡忽然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