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夏雨一場伏,一場秋雨一場寒。
霏霏細雨從天空落下,打在人身上,雖然不冷,但攜帶的寒意卻幾乎透入骨髓,令人能夠清晰感覺到冬天不遠了。
因為匆匆出行沒有帶多少衣服,高空的寒意令趙桂芝和張凱利母子忍不住瑟瑟發抖著,幸好空城提供了一件毛毯才和一杯熱咖啡,才幫他們驅走了寒意。
「凱利。你說你爸會不會有事。」
突然和丈夫分別,趙桂芝就像是失去了主心骨,再也不復平時的蠻橫霸道,有些茫然問著。
也許是痛苦更能令人成長,張凱利臉上少去了一絲平日的猖狂和囂張跋扈,多出了一絲成熟和陰毒之色。
「不會的。我爸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
這句話刺激到了趙桂芝脆弱的神經,她眼裡露出一絲怨毒之色罵了起來:「都是那個該死的沈建南,如果不是他,咱們家哪裡會落到今天這般天地。」
「媽,你放心。他肯定是為了宋曉丹那個賤貨才處心積慮對付我們,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聽說宋曉丹就在美國讀書,等我們到了美國安頓好,我一定讓找到這個女人讓她明白得罪我是什麼下場。」
「......」
兩個半小時後,飛機平穩降落在了香港啟德國際機場。
張凱利忍著劇痛,攙扶著母親下了飛機,在確定四周沒有什麼人後,找出一個公用電話撥出了父親給他的一個號碼。
「你好。請問是康恩先生麼。我是張凱利,在這之前,我父親跟你有過預約。好的,好的。我們現在就在機場,真的非常感謝!」
「......」
「......」
掛斷電話,張凱利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有渣打銀行這邊幫忙,他們去美國就容易的多了。
「媽。康恩先生說讓我們稍等一下,他馬上派人過來接我們。」
「那就好。你有沒有問大概需要多久。」
「從中環過來估計也就是半個小時左右。你放心吧,我們是渣打銀行的貴賓客戶,他們一定不會怠慢的。」
「......」
半個小時後。
兩名穿著黑西裝打著黑領帶,踩著黑皮鞋的人出現在了機場,兩人對視一眼,就朝著張凱利所在的位置走了過去。
「你好。請問是張凱利先生麼?」
張凱利頓時激動起來,他忍著劇痛露出笑容:「是康恩先生派你們來接我們的?」
「是的。我們的車就在外面,現在請跟我們一起上車。」
「那真是太謝謝你們了。」
「需要我幫忙麼?」
大概是看到張凱利行動有些不方便,其中一人好心問道。
張凱利道了一聲謝,扶著母親同來人一起出了機場。
一輛烏黑閃亮的勞斯萊斯加長停在機場航站口,奢華大氣的車身引得路人頻頻側目,張凱利忍不住心裡一盪,怪不得人家說外面的世界有錢就是上帝,如果不是自己在銀行有五十萬美元的存款,這些人肯定不會安排這麼好的車來接自己了。
車門在開著,帶路的兩人朝著張凱利和趙桂芝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張先生,張太太。請上車!」
嗯?
怎麼裡面有人?
剛上車,張凱利忍不住怔了下,一名二十多歲的青年坐在後面主位上,雙腿翹在對面,幾乎獨自占據了半個車廂。
脖子上戴著一條跟狗項鍊差不多的金項鍊,一身畫格子襯衫,穿著人字拖,一看就是暴發戶。
張凱利很是不滿,渣打將他這種尊貴的客人好暴發戶安排在一起,實在是太過分了,怪不得會安排這麼長的車過來,怕是要接不少人吧。
「餵。麻煩你腿收起來,有沒有一點素質和修養,沒看到還有人麼?」
扶著母親坐好,張凱利忍著不滿朝對面的暴發戶說了一句,語氣了的鄙夷任誰都能夠聽得出來。
彭三感覺很是有意思,在香港,已經很久沒有人敢這麼跟他說話了。
「看什麼?不服氣?就沒見過你這麼沒素質的人。」
「對不起。實在對不起。比起建南那傢伙,我的素質確實不怎麼滴。」
彭三謙遜道著歉,也收起了放在對面的腳,但他的話,卻像是一道驚雷,生生轟在剛剛逃出生天的張凱利和趙桂芝母子頭上。
建南。
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個名字已經成了張凱利母子心裡的惡魔。
「救命啊!放我們下去!放我們下去!」
像是得了失心瘋,趙桂芝拼命往後躲著,想要拉開勞斯萊斯的車門,可任她怎麼來,關上的車門也沒辦法從裡面打開。
倒是張凱利還沉得住氣,雖然心臟早已砰砰狂跳,但還是保持著最後一絲理智。
「我不管你是什麼人,只要你放了我和我媽,我會給你三十萬美金。」
「你父親不是給你留了五十萬美金麼?」
一句話,張凱利的心沉到了谷底,他所有的底牌都攤在了明面上,根本就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只要你放過我們?那五十萬美金我都給你!」
這話說的。
彭三眼裡閃過一絲疑惑之色,他看著張凱利那張慘白的臉色,很認真問道:「你是吃什麼長這麼大的?為什麼我感覺你腦子裡都是屎?」
「......」
張凱利鐵青著一張臉,敢怒不敢言。
但彭三卻絲毫沒有放過他的意思,以前每個月就拿五十五塊錢工資,他從心裡恨死了那些貪官了,張昌榮轉轉手從渣打就洗了五十萬美金出來,這不知道是從多少人身上扒下來的血肉。
「張公子。怎麼不說話?你就不好奇我是什麼人麼?」
「你到底是什麼人?康恩先生難道就不顧渣打銀行的信譽了?」
啪啪啪——
彭三鼓了鼓
第四十九章 失去了國家你將無處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