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順街的夜,乾淨,明亮。
這條街不是暢通街路,另一側是小區的側牆,道路不通,只是最近兩年開了一道行人的小門。
小街不寬,勉勉強強,三輛車並行,前幾年好些,私家車少,大家也都守規矩,馬路之上有一些空地,都會並排停放。
近幾年,車多了,有很多外面的車都停在路旁,對交通有些影響,還是魏濤找了關係,安順街內不畫停車位,馬路牙子之下,還專門讓交通捕快貼條,狠貼了一陣子才算是有所好轉。
道路是魏濤修的,馬路之上,也是他修的,鋪設的彩色磚塊。
路燈也都是魏濤修的,並且這條街的路燈,走的電是走安順街一號的電,十二點之前,路燈全亮,住在一二樓臨街的住戶,都更換了厚的遮光布窗簾,畢竟誰家都有晚回來的人,路燈亮著,商鋪也都有門燈,安全感十足。
過了十二點,會有三分之二關閉,但還是會保留極少數,這些燈是有第二個控制,能夠弱光,確保整條街不會漆黑一片,又不會光亮太大。
負責這裡的環衛工作人員,都是肥差,每個月都能在安順街鮮時光得到會員積分,可以更換價值五百塊的商品。
有幾棟樓的年頭長了,不用城區規劃,魏濤拿錢,給所有樓體進行粉刷,老式窗戶全部免費更換,所有的單元門,全部更換電子安全防盜門。
前兩年,捕快的夜間崗亭,也在安順街路口緊鄰著小學一側,設立了一個,原本屬於李豐收開的那個報刊亭,如今也沒什麼人買報紙來了,公用電話早就退出歷史舞台,這塊地方,直接修建了一個治安崗亭。
走在這樣的小街里,不到深夜哪怕是單身女子都不必有任何害怕,裡面還有離休所的後門崗亭,有站崗的小戰士。超市小飯店和一些小商鋪,夏天都會亮著燈開著門,都是老鄰居,有任何異樣,這裡的人都不會袖手旁觀,像是當下這樣的天氣,暖和了,蚊子還沒有橫飛,憋了一冬的老人們,晚上吃過飯都不著急回家,路旁休息的座椅都是安順集團提供的,還有遮雨棚,大家暢聊,有的直接順帶著陪小孫子小孫女。
魏濤吃過飯從鮮時光出來,暗自嘆了口氣,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哪怕如今街道兩側看到他的人,有過接觸的都會打招呼,都會將尊重表現出來,他也是笑臉相迎,卻知道曾經如同港灣一樣熱鬧的鮮時光,如今就跟這所有的尊重一樣,不是他們不想親近,是自己無法去親近。
一旦熟絡了,一旦親近了,敬畏之心少了,麻煩也會隨之衍生。
他知道早晚有一天會這樣,表姐夫張建恭敬稱呼的魏總,不應該嗎?很有必要。
事有兩面。
敬畏有了,親近淡了。兩者之間很難有真正的平衡,如果差距不大,情商手腕高的,還有可能周旋。如今差距過大,一分親近,至少十存一,會將這親近轉換成為自身利益,雙方必然會產生對立因素,最終的結果只會更差,莫不如此時將楚河漢界擺在那。
被人評價為不近人情,也好過之後撕破臉皮。表哥這件事,希望能讓大家引以為戒。
一百米左右的距離,魏濤始終保持著面部的微笑,回應一些打招呼的人,還會簡單寒暄一兩句客套話。
現在人家稱呼一聲魏總,十年前,很多人家他都去過,是的,只是去過,並不曾進門。
站在門口,將對方在鮮時光電話訂購的商品,送貨上門,想想那日子,也挺好的。
母子倆總算是不用再去顛沛流離,有了一個安穩的店鋪,生意不錯,一個月能賺到兩三萬,當時母親每天睡覺都會是嘴角上揚,她最多也就賺過一兩千塊錢,那時的幹勁十足。
魏濤也很懷念那時候,忙乎到七八點鐘,願意在家裡吃一口就吃一口,不願意了就到網吧去吃,開始騎著三輪摩托,後來開著破麵包子,到網吧跟劉磊仇博祝喜春他們相聚,開始網吧包宿。
自己賺錢,花著也仗義,晚上也不再是來一瓶格瓦斯大汽水,而是能買得起可樂,半夜泡方便麵也敢往裡面加腸和滷蛋了,就連抽的煙,也不再是三塊錢的生命源了,時不時還能來一盒七塊錢的塔山。
前一世,這是年少時最夢想的生活,我天天能去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