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讓屬下來的,」武雲迪瞧見左右沒人,才低聲說道。
&後要放了這些人?」僧格林沁原本捻須的右手頓了下來。
&後娘娘不是這個意思,皇后娘娘讓標下前來稟告僧王,英法等國公使乃是此夷國家之體面,如今雖然抓是抓了,還是優容些好,免得將來不好看。」武雲迪說道。
&來不好看?哼,如今就已經不好看了!」僧格林沁惱怒地拍了下桌子,「拿了巴夏禮,騎虎難下,放又放不得,殺又殺不得,也不知道這樣能不能阻擋英法聯軍!這京裡頭不知道是誰出的鬼主意。」
&下以為能,可是皇后娘娘說這樣不能,出京的時候,娘娘讓人轉告與我,說是外交使節不容侮辱,英法兩國必然會拿著此事做藉口,再次興兵,到時候,若是京畿有失,那就是這事的責任了!」
僧格林沁悚然而驚,險些站起,強自忍著端坐在太師椅上,「娘娘話里的意思是老夫會成為替罪羊?」
&若是日後戰事有所不諧,洋人又不肯善罷甘休,只能是拋出一個夠分量的人來抵罪,到時候,中樞會是誰?通州會是誰?」武雲迪當著複讀機,原本不以為然的神色看著僧格林沁越來越凝重的表情,也似乎聽懂了什麼,「所以如今橫豎抓了巴夏禮等一干人,於人格上,還是優渥些為好,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話還是有點道理,」僧格林沁點點頭,「按照我的意思是一刀斬了便是,也讓我出出大沽口的惡氣,也罷了,日後再從戰場上討回來吧。」
&是這個意思,軍政不同屬,巴夏禮只是逞口舌之快的小人,若非英法兩**勢強大,標下第一個就要此人的人頭。」武雲迪說道。說畢了公事,武雲迪有些忸怩了起來,「標下定於九月二十日成親,到時候也不知道僧王能不能給標下這個臉面。來喝一杯水酒。」
僧格林沁微笑。「你這小子。」站起來拍了拍武雲迪的肩頭,「當年第一次南下剿逆,你還是什麼事兒都不懂的毛頭小子。如今也到了成親的年紀了,哎,時間過的真是快,一晃眼,老夫就老了。你放心,到時候本王有空,必然要來的,可是若是這邊戰事糾結,怕是不得空了。橫豎老夫的禮是會到的。」
&謝大帥,」武雲迪叫了一聲,半響不說話,過了一會,方才猶豫不決,遲疑地開口問道:「大帥,您覺得通州,守得住嗎?」
僧格林沁的肩膀抖了一下,盯了一眼武雲迪,轉過身子,不再看他,就看著帥案上的欽差關防出神,「老夫從道光爺時候就已經在八旗裡頭當差了,那時候還沒襲爵,就一個大頭兵,就口外的幾隻八旗來看,蒙八旗尚好,滿漢八旗早就爛在根子裡了,如今雖然趁著南下攻打發逆,練了不少兵出來,不過也是慣會使順風刀法,若是敵人勢大,也是得不了便宜,」僧格林沁厚實的背駝了下來,「天津大沽口均是如此,瞧見洋人火器厲害,膽子就破了,膽子破了,怎麼還能守得住。通州,怕是守不住,就算守住,也堵不住洋人進京的路。」
&過,」僧格林沁暮地轉身過來,目光炯炯,盯著武雲迪,「就算守不住,老子也要守!若是事不可為就退,天下之大,我該退到什麼哪裡去!大沽口、天津已失,若是通州再失,就算皇上不責罰,老子也饒不過自己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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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錫。
&兵大人,京中來了人,說有要事稟告大人!」
&原本和吳長慶、張樹聲等人圍著沙盤指指點點李鴻章轉了過來,看著跪在地上的親兵,兩三年間,李鴻章的上嘴唇留起了短須,顯得分外精幹,李鴻章眉毛一挑,「可知是誰送來的?」
&的人不肯說,搜了身子,除了一封信之外,和幾塊碎銀子,沒有別的事物。」
&不會是蘇州的發逆想出來的鬼主意吧?」張樹聲說道,最近這段日子,李鴻章率領的團練日夜攻打蘇州甚急,蘇州城內的李秀成已經突圍了好幾次,均是無功而返,故張樹聲有此一問。
&必無妨,只是一封信而已,帶上來吧,」李鴻章微微思索,擺手讓親兵去帶人,轉過頭和吳長慶張樹聲笑道:「估摸著是家父帶來的信件,兩位兄長先討論著,我先去瞧瞧。」
&人請便。」
李鴻章轉過後頭的帳篷,只見裡頭坐著一個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