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憲在紙業基地裡邊兒有個臨時的宿舍。筆神閣 bishenge.com
紙業基地這邊兒雖然現在已經開了工,可是配套的設施還不怎麼完善。宿舍也不是啥高檔間,就是個三十多平,簡單颳了個大白的屋子。跟職工宿舍的唯二區別,就是在標準的四人間理只放了一張上下鋪,除此之外加了一張寫字桌罷了。
環境一般。
不過和梁永和在一起,就沒那麼多的講究。
這環境,可比當初在林技校的時候強多了。
讓食堂做了幾個小菜,又特地點了盤花生米,李憲和梁永和就在宿舍里聊了起來。
時隔一年多沒見,梁永和的酒量還是沒練出來。一杯白酒下肚,一張娃娃臉就漲得通紅,說話也不利索了。
不過酒喝多了,這貨倒是有了實話,說起了到深城這段時間的種種。
聽著梁永和說起剛到深城時候的不易,李憲拿起酒瓶子,給他杯里倒滿了,「你這都是自己作的!我之前也不是沒跟你說過,要是在外面混得不好就回來。你就算不樂意在我這兒干,在老家這高低也有個照應是不是?」
「你不懂、」梁永和醉眼迷離的擺了擺手,「憲子啊,我當初為啥出去啊?我在家裡難受啊!我爹,我娘,都沒了。我在哪兒都是一個人,不如出去闖闖,讓我換個環境,我這心裡還能敞亮點兒。吃點兒苦,其實我心裡邊兒倒踏實。」
李憲不知道怎麼說好。
一個人前小半輩子的信念就是讓爹媽過好日子享福,一下子這信念崩塌了,不是外人一兩句話就能勸的開的。
像梁永和這樣的,就得等他自己想開了,或者是以後有了一個家庭,把對父母的那種感情轉移到自己的妻子身上,沒準兒能好點兒。
站在現在這個階段,李憲沒法勸。
很多人總以為自己能體會處他人的心情,但其實往往是一種自以為是和自作多情的無知。
就比如你安慰一個被自己老婆帶了綠帽子的男人,跟他說「沒事兒,她以後一定會後悔的。你肯定能找到個比她更好的。」,還不如直接帶他去大寶劍轉移一下注意力來的實惠。
梁永和的父母去世已經成為既定事實,而自己又真的沒有過這種切膚之痛,就算是作為最好的哥們兒,李憲也乖乖的選擇了轉移話題。
切膚之痛,未曾經歷過,任何勸慰都蒼白。
見梁永和想起父母,眼圈瞬間就紅了,他擺了擺手,不想在這事兒上說下去了。
想了想,他便想到了那個回林業局時候遇到的女同學,「對了七寸,過年的時候我回林業局碰上呂志敏了。嘿嘿,她很跟我問起你了呢。人家好像對你有點兒意思呢,怎麼著,現在你小子在深城都當上大經理了,一個月一萬多的工資,也算是個成功人士。有時間給她去個信,聯繫聯繫?」
梁永和臉更紅了,「這些事兒我現在不想考慮……未來什麼樣兒我現在心裡也沒個定數。現在我們貨站那,老爺子對我倒是挺好,可是小老闆不怎麼待見我,乾的也是鬧心。
我尋思著等過段時間把山東這邊兒的業務理順了,也算是還了老爺子當初的知遇之恩。我就辭職下來,自己但干。要是這樣的話,就又不穩定了。搞對象啥的……再說吧。」
李憲其實也就那麼一說,感情上的事兒都是靠緣分的,自己又沒有亂點鴛鴦當紅娘的愛好。
不過見梁永和說起要辭職,他倒是動了心思:「怎麼,你已經有打算了?」
梁永和的性格他還算了解,穩得一批這麼個人。
數學專業出來的,幹什麼事兒都像是方程式,走一步看三步,把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的那一類。
跟自己完全就是兩個極端。
這貨要是說想幹什麼,那八成就是心裡邊兒已經有了譜。
果不其然。
梁永和點了點頭,笑道:「我們貨站現在的規模還行,可是深城那頭不比這邊兒。我們貨站那種包代形式的物流公司實在是太多了。老闆也跟你比不了,有這麼多的資金可以開代收貨款這樣的業務。雖然現在看著盈利還行,不過我總覺得日後沒什麼發展。」
想了想,梁永和撫了撫眼鏡兒,「我最近看他們在港口,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