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體制內的人來說,職務就是精、氣、神,就是靈魂。一個人一旦過了35歲這個坎兒,尚且沒能混上一官半職,心態就會走極端,要麼覺得懷才不遇,沒能遇上個獨具慧眼的伯樂,要麼就如同一隻有抱負的猴子,沒能變成人,就得想方設法當猴王。老胡這幾年爬格子辛苦熬夜,職位卻沒達到理想的目標,自然就是這類人之中的一個了。
「說起孤煙山,你們看了沒有,我媳婦說那個特別報道特別感人,尤其是鄭連方,真是一個好漢子。」小張想起昨晚從電視上看到的報道,饒有興趣的說道。
老胡嘿嘿一笑道:「你小子還有空看電視,我他娘的整材料了,沒看完,不過王書記組織的孤煙山救援真不錯!要我說,那些驢友也真是的,孤煙山北峰樹起了那麼大一塊牌子禁止入山,他們怎麼就不替自己的生命安全著想呢?現在好了,不但自己出不來了,還把王書記的政績給連累了!」
吉科長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把嘴繃了起來道:「行了行了,你們也別議論了,趕快干自己的活。」說到這裡,他往窗外看了一眼,接著道:「阮書記的車過來了,不想惹事的話,都給我老老實實的幹活吧!」
聽說阮震岳的車過來了,小張和老胡頓時閉了嘴,一個個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做出了一副嚴肅的樣子。不過他們的目光,卻偷偷的朝著樓下看了過去。
黑色的奧迪車門緩緩打開,阮震岳從車裡鑽了出來。就在他邁步朝著樓上走去的時候,已經等候在辦公樓旁邊的趙德乾快步的迎了上來。
「德乾,準備得怎麼樣了?」阮震岳看到趙德乾,和顏悅色的問道。
趙德乾笑了笑道:「阮書記。接待工作已經安排好了。市政局、環衛處的工作人員,兩個小時前就已經上了路,而且我還到氣象部門了解了一下。今天是個大晴天!」
對於趙德乾的回答,阮震岳非常讚賞,他之所以用趙德乾。有一條就是這個人的心思非常細膩,很多他想不到的問題,這個人都能夠安排得妥妥帖帖。
有一次趙德乾寫了一篇《新形勢下發展地域經濟之我見》的理論文章,準備寄給一個國家級的內部刊物。他把阮震岳的名字署上,交給阮震岳審閱。阮震岳卷著稿件批評他:「小趙,你怎麼能這麼寫呢?明明是你寫的,我一個字都沒有寫。」
趙德乾穩穩噹噹的回答:「阮書記,文章是我寫的,但是做法是您乾的。」「那。」阮震岳說,「你可以寫成市委辦公室嘛!」「那人家就不發表了!」
「哦?這篇論文很有分量嘛。靠質量說話完全可以了!這是為什麼呢?」趙德乾覺得阮震岳有點明知故問,卻裝著沒看出來。「阮書記。人家認的是你呀,您比論文質量有分量得多!」
阮震岳的表情頓時嚴肅起來。好像要說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他背著手,將稿件捲成圓筒敲著腰,邊踱邊說:「小趙啊,這次就算了,我是有一些想法,可我沒時間寫文章,我說,你寫。我們真正合作一次。」那一瞬間,趙德乾激動得好像心跳驟增,快要跳成一個兒了!
等黨恆將位置騰出來之後,就讓趙德乾任市委秘書長,雖然自己在東埔市已經樹立了權威,但是要想將權威弄得根深蒂固,必須要有一個重量級的人事任命,讓這些追隨自己腳步的人看到希望。
高明的棋手在布局階段投下一顆棋子,看起來漫不經心,毫無用處,實際上要在關鍵時刻和某一顆棋子呼應,發揮作用。
這個人事任命,對阮震岳來說,並不是一個水到渠成的人事任命,而應該是一個在大多數人看起來資歷不夠,但是和自己走得很近的人。如此以來,儘管有些費勁,但可以在全市政壇上引起一種效應:彰顯一下自己在人事任命上的決斷權利。
所有的事情,最終都是要有人來乾的,而只要將人事權利掌握在手中,那就不用發愁別人不跟著你走。阮震岳心中思索著已經形成的打算,嘴中卻笑著問道:「組織部那邊準備得怎麼樣了?」
「匯報材料已經整出來了。」趙德乾笑了笑,接著裝作很是不經意的道:「不過我沒有看過,聽說昨晚九點的時候黨秘書長就把稿子定了下來。」
阮震岳的眉頭一皺,市委組織部的匯報材料,可是說是他向調研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