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君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七點半了,簡單的吃完早餐之後,王子君就去工地看了一下。現在,他需要當機立斷,用鐵一般的手腕,迅速穩定零隆市的混亂局面。
以往熱火朝天的場景,此時已經變得分外冷寂,很多工地已經沒有了人,還有一些地方倒是留有幾個人,這些等著要工錢的工人無聊的打牌看電視,和以往零隆市生機勃勃的情形相比,真是讓人難以置信。
塗奮鬥和苗躍虎兩個人跟在王子君身後,好像兩個犯了錯的小學生一般。這兩個人的精神都不怎麼好,從那布滿了血絲的眼睛裡,可以看出兩個人都沒有休息好。
「王省長,我想向您單獨匯報一下工作。」塗奮鬥在王子君從一個工地結束考察之後,低聲向王子君說道。
王子君看著塗奮鬥的神色,沉吟了一下道:「你上我的車吧!」
坐進車裡,王子君默不作聲,坐在他旁邊的塗奮鬥微蹙著眉頭,本能的掏出一根煙來,正要點上,又反應過來這是王子君的車,趕緊將煙放了起來。
「你抽就行了!」王子君看塗奮鬥有些尷尬,沉吟了瞬間,低聲的朝著塗奮鬥說道。
「王省長,我還是不抽啦!」塗奮鬥說到這裡,沉聲道:「王省長,昨天晚上我回去之後,想了一個晚上,零隆市弄到這個地步,我負主要責任。主要是我目光短淺,急功近利……」
王子君看著檢討的塗奮鬥,並沒有說話,塗奮鬥現在急匆匆的找自己作檢討,莫非是為了讓自己感應到他的誠意。以便繼續留任嗎?
「王省長,我向您檢討,並不是想向您哀求什麼,雖然自己拉的屎自己擦,但是,我很想把自己拉的屎擦乾淨,只是,恐怕我沒有這個機會了!」塗奮鬥說到這裡,情緒頹廢道:「實際上我也清楚。就算我想要收拾爛攤子,也是無從下手了!」
「以前我覺得您不讓我們零隆市上項目,是針對我們零隆市,是針對岑書記,可是現在想想。當時您可能已經預料到我們零隆這種發展形勢的錯誤所在。」塗奮鬥說到這裡,又苦笑道:「您知道我當時第一時間想的是什麼嗎?」
不待王子君回答,塗奮鬥就苦笑著道:「我當時想的是當時您為什麼不給我們提個醒,為什麼不找我們好好談談?如果我們能發現得早、化解得了,可能就會控制得住,處置得好。」
「可是,這個想法冒出來之後。我又覺得自己太以自我為中心了!我好好回憶了一番您對零隆市的指示,您的那些指示實際上都涉及到了這件事情,只不過,當時沒有引起我足夠的重視。」塗奮鬥笑了笑。接著道:「就算是您找我懇談一次,我可能也是陽奉陰違,沒心思聽您的,您說是不是。」
「王省長。我這次除了向您檢討,還有一件事情要懇求您。請您不要覺得零隆市是個負擔,我相信只要您對它細細調養,零隆市一定能夠煥發出新的生機和活力。」塗奮鬥說到這裡,神情有點激動。
王子君對塗奮鬥的態度所感染,沖塗奮鬥笑了笑道:「你既然這樣說,那我問你,你對於零隆市接下來的發展,有什麼建議?」
「沒有,王省長,我腦子裡一片空白,現在想不起來。但是我相信,您一定有!」塗奮鬥看著王子君,鄭重其事的說道。
……
岑勿剛坐在病床上,靜靜的思索著自己這些年的作為,心裡很不舒服,甚至有些心痛。這種痛並不在他的身體上,而是在他的心上。
雖然他要求拿的資料,秘書到現在還沒有拿過來,但是憑著他對零隆市的了解,能預測到事情的嚴重性。
可能這種嚴重性還超出了自己的意料之外,這次,可能他岑勿剛真成了零隆市發展的罪人。
心裡感慨的岑勿剛,腦子裡閃過了自己和王子君的不少爭執,在這些爭執之中,大多都是涉及到零隆市的。尤其是對零隆市在經濟發展的布局上,王子君提出了不少的意見,可是當時都被自己給否決了。
岑勿剛自忖,自己雖不是一個胸懷天下之人,但是至少還有著從諫如流的胸襟。如果當時能聽王子君的一句勸,恐怕情況也不會變成現在這麼棘手。心中念頭閃動的岑勿剛,苦笑了一聲之後,又想到了塗奮鬥和苗躍虎現在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