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拿著吹風機,繼續吹著頭髮的竹下草芥,沒有否認道:「是的。不過,我們是和衣而眠。何況那時候的我們都已經喝醉,而睡醒過來才發現躺在了一塊兒。」
心裏面一下子就舒服了很多的北川香子,還是非常的了解他。相信竹下草芥幹了就是幹了,不會找藉口來推脫和搪塞的她,自是明白這樣的睡在一起就等於兩人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自己前前後後聯繫起來一想,就想通了他為什麼給自己打來一通電話,並且說出了「我要和你睡覺」和「我愛你」的話。這到底是他的醉話,還是內心的真話?
整個人開始就此糾結起來的北川香子,陷入到了兩難的境地。若是他對自己說得酒醉話,那麼他帶自己來這裡又做什麼?何況還讓自己去洗澡,睡覺什麼的。真話?或許是他對自己的酒後吐真言。恩,這個可能性不是沒有,而是很有可能性。
「你還愣著做什麼?」把自己的濕頭髮都已經吹乾的竹下草芥,手上是關閉了吹風機,內心充滿了平靜的問道。
無意識輕微「嗯」了一聲的北川香子,仍舊沒有判斷出他昨夜給自己的那一通電話到底是醉話,還是真話,進行一個親口確認道:「那你打電話給我說過的話還算數嗎?」
「我給你打過電話?」確實記不太清楚自己昨夜醉酒狀態做了什麼的竹下草芥,坐在了床沿邊是耷拉著腦袋的問道。
當即就表現出不高興的北川香子,直接就坐到了他身旁,死死地盯住他的臉道:「你是不是說話不算數,想賴不成?」
屬於喝斷片,真得記不起來昨夜有一部分事情細節的竹下草芥,一雙眼睛是和她對視道:「我何曾說話不算數過?你所說得,我真得想不起來了。雖然我的腦子裡面沒有記憶,但多半是給你去過電話。要不然,你也不會恰巧就出現在這裡。昨夜,我在給你的電話裡面說什麼了嗎?說給我聽聽,算是幫助我進行一個回憶。」
「你說,你愛我,要和我睡覺。還說美雪一個人很孤獨,想和我生一個寶寶出來陪她。」漲紅了自己那一張俏臉的北川香子,和他這般拖拖拉拉好幾年,不無生出了想要對方給自己一個說法。兩人這樣子到底算一個什麼?全然就是一副豁出去的的她,說出了一半的客觀事實,而自行添加了另一半自己的渴望道。
「我真說過這樣的話嗎?」不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也不是像以往那樣裝傻充愣的竹下草芥,神情中流露出了驚訝和難以置信道。
「你的的確確地說過。要不然,我一大早從東京都跑到京都來找你做什麼?若不是你這一番話害得,我也不至於沒有睡好,眼袋發青。」臉皮紅到了極值,而好似一碰就會破掉的北川香子,連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都聽得清清楚楚道。
沉默起來的竹下草芥,一來原本走進這一家旅店的目的可不是和來這裡成雙成對客人想得一樣。當時,自己走進來的時候,還真沒有注意到門外招牌。他********要刷牙和洗臉,畢竟很是不舒服。至於洗澡,那都是臨時起意。
另一來是不排除讓北川香子在這裡暫作休息的竹下草芥,聽完她這麼一說,從而開始檢討起了自己內心。不可否認兩人已然有了男女感情的他,之所以會一拖再拖不敢面對,便是基於對自己寫作事業的無比熱愛。自己害怕,像夏目漱石曾經說過的那一句「這一旦戀愛了,人就會變弱」。他不要一輩子甘願當文抄公,而是要做真正的大作家。為此,這才是自己活著的真正意義所在。
「你說怎麼辦吧?若是你非要不承認,我也拿你沒有辦法。我北川香子跟了你這麼多年,著實真心累了。我們繼續這樣不明不白的過下去,真得有意思嗎?你要是嫌棄我老了,不好意思開口,那麼我主動離開就是了。反正,我都已經被人說成是你姐姐了?你的面容倒是不怎麼受到歲月流逝侵蝕。無論你走到那裡,總是那麼有女人緣。不僅如此,我看你還是一輩子招女人喜歡的桃花命。」擺出了一副和他進行徹底攤牌的北川香子,心裏面還耿耿於懷別人說自己是竹下草芥姐姐的話兒,無不帶著借題發揮道。
「你先去洗澡,容我好好地想一想。」意識到自己已經被她逼迫到了牆角,退無可退,避無可避的竹下草芥,越發感覺兩人是在進行一場「商務談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