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著約定好的日子,北川香子是開車到了竹下草芥的出租樓下。自己幫著他是把需要帶走的書,電腦,衣服等物品搬上了車。至於電磁爐什麼的,早就在昨日被他送給了桐島佳代,畢竟這個最實用,而冬日裡面用它煮上一些熱食吃是簡單方便,無比幸福的事情。
原本是想著寫一些東西和她說一個清楚的竹下草芥,提起筆來,還是沒有在紙上寫下隻字片語。自己真得難以啟齒說出他是日本國內首屈一指的大作家。實際上,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只不過是日本國內首屈一指的文抄公。至於自己真實的寫作水準,三流作家而已。
只得把這個事情擱置在以後再說的竹下草芥,又和桐島佳代在這附近一帶是外出就餐了一次,也算作是送別。雖然依舊是自己出錢請客,但是花費並不多,畢竟這裡都是一些味道還算可口,非常親民和價格合理的普通小店。
和房東進行了一個最後退租交接的竹下草芥,離開了出租屋,徐徐走下樓。站在樓下的他,仰望著這一棟三層樓,不免在心頭有了一些傷感和彷徨。自己不是不告訴桐島佳代,他走了,而是她天不見亮就出了門,畢竟有著相應的工作需要她去做。
沒有開車,而是選擇坐在了副駕駛位置上面的竹下草芥,系扣上安全帶,並且由雙手握著方向盤的北川香子是開車離去。和他是闊別了好幾個月的她,從昨晚開始就沒有睡好過,畢竟太過於興奮,而全然好似一個守家的妻子等啊等,終於等到了可以和自己回家的丈夫在一起過上夫唱婦隨的生活。
北川香子是一邊開著車,一邊是有的放矢道:「全國筆會,早稻田大學都給你發出了一封正式的邀請函。雖然你的本意是不想和他們有所摻和,但是總還得表面應付一下。」
背靠在車座上面的竹下草芥,雙手交叉的放在胸前,耷拉著腦袋,笑了笑道:「這一些話應該是千惠讓你轉告給我的吧!你什麼時候也當起了她的說客?」
注意力依然是放在看路的北川香子,有一說一道:「什麼說客不說客的。我認為千惠的話並沒有錯。這一切還不都是為了你好。雖然我不懂,但是也知道全國筆會和早稻田大學可不會給一般性人才發出邀請函。既然它們都給你發來了邀請函,那麼就足以說明你的重要性和被認可。我倒是非常想它們給我發邀請函,但是沒有那一個本事。」
心裏面不是怯場,也不是怕什麼的竹下草芥,天生的性格就不喜歡湊熱鬧和交際應酬。對於自己而言,理想狀態就是老婆孩子熱炕頭,以及等到他老了有兒孫繞膝,畢竟平平淡淡才是真。至於名和利,都只不過是過眼煙雲,又何必過分痴迷的去玩兒這一個名利遊戲呢?
「你多多少少還是稍微換位思考和體諒一下千惠,畢竟她一個女人要在男權社會的日本做事業是很不容易。不管怎麼說,有一條就是不能給她添麻煩。你倒是表明一個態度,去還是不去?」沒有聽見他吱聲的北川香子,頗有一種皇帝不急太監急的心理狀態道。
「既然你們二個女人都商量好了,結成了同盟,那麼我敢說半個『不』字嗎?還有就是,雖然千惠的身體形態和生理上面是女人,但是她可沒有你想得那麼脆弱。身為女強人和鐵娘子的她,更是兼具了俄國大帝的女沙皇葉卡捷琳娜二世的膽略和氣魄。誰娶她誰倒霉?反正,我不心甘情願的去做她胯下的一匹公馬。」不是完全在說笑的竹下草芥,並沒有被酒井千惠那一副柔弱和美麗外表給迷惑住,而是透過了現象看清楚了她靈魂深處最本質的東西道。
「這麼說來,你這算是答應了。」聽懂了他前半段話的北川香子,卻沒有真正搞明白他後半段話的含義。不過,自己覺得那一個並不重要,而重要的是竹下草芥只要親口答應下了接受邀請函的事情就成。
簡明扼要回答了「是的」二個字的竹下草芥,沒有因此就感覺到了自己揚名立萬。內心平靜的沒有泛起一絲波瀾和一點漣漪的他,沒有任何的期待,而只是看成了一天當中換了一個內容的事情。正如,自己昨天中午吃雞肉,而今天中午換成吃牛肉一樣。
把車開出了一,二十公里之後的北川香子,經由猶豫再三,還是最終啟了齒的問道:「我能不能陪同你一起去見證你正式加入全國筆會,以及在早稻田大學文學院進行的演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