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汐伸出手,摩挲著畫上的少年。
這幅畫畫的不錯,不過,真正的風宸,風姿豈非一死物能言道?貴在有紀念意義。
小販覺得有戲,忙趁熱打鐵,「絕版精裝,您值得擁有,五兩銀子,童叟無欺呀!」
宋汐嘴角輕勾,語氣清淡,「太貴。」
一兩銀子就抵得上兩百人民幣,五兩折合成人民幣就是一千多。
那小販猶豫片刻,試探地開口,「四兩銀子?」
宋汐道:「既然等著救命錢,就三兩,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小販做出誇張痛苦的表情,指著畫像道:「你看看這畫,畫的多好,三兩銀子,就算是筆墨錢也不值這個價啊!」
「那算了!」宋汐作勢要走。
那小販一把拉住宋汐地袖子,一臉肉疼,「好啦好啦,賣你了,要不是等著救命錢……」
宋汐懶得聽他囉嗦,塞了銀子直接將人打發走,而後細細撫平畫上的褶皺。
淳兒見她這般小心翼翼,不由得問宋汐道:「哥,這是誰啊?」
「一個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宋汐的眼神溫柔而懷念,把畫小心地捲起,放進布包里。
淳兒不喜歡她看畫像的眼神,溫柔得簡直要把人的心都化了,那麼疼惜眷戀,還有一種深深的懷念,他無法分辨那麼複雜的情緒,卻介意這眼神落在別的人身上。好像屬於自己的某樣很重要的東西,被搶了。
在他還不明白嫉妒為何物時,嫉妒的種子便已經在心底悄悄發芽了,正如情之一字,向來自私……
到了飯點,宋汐找了個麵攤坐下,點了兩碗牛肉麵。
因為買了畫,今天的開支有些大了,便不能去吃大餐。
戴了一上午的帷帽,淳兒早就悶壞了,此刻坐下來,便急急摘下帷帽,宋汐估摸著他也忍到極限了,難為他一早上都那麼聽話,便也沒多說什麼。不管長的多漂亮,總歸得見人的。
他一露真顏,便成為一道絕美風景,原本人丁稀落的麵攤很快坐滿了人,都是奔著美人來的,還有不少路過的行人駐足觀看,眼裡口裡都是讚嘆。
淳兒被看得很不自在,只得低下頭,避免那些窺探的目光。
周圍的桌子都坐滿了,很快有人來拼桌。
一個絡腮鬍子,一屁股就坐在淳兒對面,眼睛直勾勾看著淳兒。
另一個是真正拼桌的,是個年輕書生,身穿淡藍色的書生袍,長得也是斯斯文文的,一落座,就對宋汐微微一笑,顯得溫和有禮。待目光落到淳兒身上,眼中就難掩驚艷之色,卻並未作出什麼孟浪之舉。
那絡腮鬍子就沒這麼好相與了,粗腿一曲,撂在長凳上,猥瑣一笑,道:「想不到老子吃個面都能遇到這麼標緻的小妞兒,小妞兒別害羞嘛,抬起頭給爺笑一個。」
宋汐嘴角一抽,淳兒穿著男裝,竟被兩人都看做女子,只怕之前圍觀的人群,也都作如此想的。
淳兒將雙手習慣性地交握在膝蓋上,顯得很侷促。
「您的面來了!」這時,夥計將兩碗面端了上來,淳兒鬆了口氣。
兩人開始悶聲吃麵,沒搭理那絡腮鬍子,淳兒是不知道該怎麼辦,宋汐是覺得沒必要惹麻煩。解決絡腮鬍子是小,掀翻了麵攤,自己可沒錢賠。
絡腮鬍子的目光實在太過*,淳兒坐在他對面,簡直如坐針鑽。
忽然,淳兒手裡的筷子一哆嗦,夾起的麵條便落到了麵湯里,褐色的湯汁濺到白嫩的臉頰,而他整個人都呆住了。
宋汐摸出帕子,替他擦了一下嘴角,「快點吃完,我們走了。」
她言語平淡,卻透出一種淺淺的溫和,目光卻斜向那絡腮鬍子,眼裡有一種冰冷的銳利。
鹹豬腳是吧,媽的,等下離開這裡,看我怎麼收拾你丫的。
淳兒低聲應了,僵硬的身體漸漸放鬆,這個人的一句話就能讓他安心。
那漢子見兩人舉止親昵,面露不悅,哼唧道:「真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宋汐眉頭一皺,讓她詫異的是,原本忍氣吞聲的淳兒卻忽然抬起頭,狠狠瞪了一眼絡腮鬍子,「鮮花偏要插牛糞,你管得著嗎?」
別人說自己,他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