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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喜是真不會納鞋底,她上輩子那會倒是因為興趣做過那種鄉下很土氣的棉鞋棉拖鞋,但那會鞋底都是買的現成的。
當然,她來這兒也並不單單是為了學納鞋底。
納鞋底並不是難事,難的是費力氣,沒一會,歡喜就能夠做得有模有樣了,她一邊納鞋底,一邊安靜地聽著各種各樣的八卦。
村裡的婦人討論的事情來來去去就那麼些,不是這家兒媳婦和婆婆吵架了,就是那家生了個大胖小子,而年輕一輩的婚事也是村裡的大八卦,不可避免被提到。
「大貴媳婦心也太兇了,五百塊錢的禮金,虧她也張得了這口。整個雲華公社,五十塊的禮金都是頂天了。再說了,那趙春花又不是多能耐,也真是沒臉沒皮了。」
老宋家住得再怎麼偏僻,這種事也是瞞不了人的,更何況宋家本來就沒有瞞著的意思,反正丟臉的不是他們。因此,這會村民對這事的來龍去脈已經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大貴媳婦就是個窩裡橫,還不是看著歡喜是宋家的閨女,想要利用一把?還有那周小寶,看著吧,有這麼個娘挑唆著,那孩子以後好不了。」
說話的婦人轉頭對著歡喜道:「歡喜啊,可別把這事放心上,你現在是咱宋家正正經經的閨女,上了族譜落了戶口的,誰來都沒有變卦的道理。你有咱老宋家疼,不稀罕他們周家。」
歡喜靦腆地笑了笑,表情有些遲疑地道:「其實我覺得……趙嬸子要五百塊錢,應該是有苦衷的。」
聞言,坐得近的幾個婦人頓時便皺起了眉頭,看著歡喜的目光也有點耐人尋味了。
歡喜不是沒發現,卻低頭當做沒有發現。
「歡喜啊,你雖然還是個孩子,但是老話說得好,生恩不如養恩,你可不能做那白眼狼。」不知是誰語重心長道。
「不是的,我不是這個意思……」歡喜被說得面孔漲紅,支支吾吾道:「我只是覺得……春花姐姐的身體不好,可能需要很多錢。」
「什麼意思?」一群婦人卻是聽得有些莫名。
沒聽說過周春花的身體有哪裡不好的啊,難道有什麼他們不知道的嗎?
歡喜卻是反過來一臉迷糊,「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你倒是說啊!」有急性子的人忍不住催促道。
歡喜抿著嘴一臉不好意思,小小聲道:「不是說趙嬸子當初就花了不少錢調理身體的嗎?」
頓了頓,她有些茫然道:「我也不知道趙嬸子為什麼要調理身體,但想來大家都這樣?大貴嬸子禮金多要了,那春花姐姐的婆家就不用再花錢給她調理身子了?」
見眾人的表情有些難看,她似是有些害怕道:「反正是要用來給春花姐姐調理身體的,錢在誰手裡不是一樣嗎?」
眾人面面相覷,眼底卻頗有深意。
歡喜這個小丫頭不懂,還當趙秀荷要錢是為了閨女,他們難道還能不清楚?
在趙秀荷心裡,給閨女調理身體,別說五百塊,她連五塊錢都不會樂意花出去。
但是歡喜的話,大家卻並沒有當做笑話一笑而過。
在場的人紛紛想起了當年的事,趙秀荷為什麼會嫁給周大貴?
因為她的身體底子壞了,老一輩的人說她今後在生兒育女上會艱難。所以她娘家雖然有意拿她多換禮金,可也沒有人看得上她,眼見著要砸在手裡了,她父母才不得不把她嫁給周大貴。
後來,趙秀荷的身子果然有問題,根本懷不住孩子,使得她婆婆不得花錢給她調理身體。為了這事,周家幾房可是沒少生齟齬。
那麼趙秀荷的身體底子怎麼會差的?
因為她父母把她當畜生一樣使喚,有好吃的也輪不上她的關係。
再來看周春花,她的情況和趙秀荷何其相似?
同樣使勁地使喚幹活,同樣吃不到肉,同樣看著乾巴巴的。
「我沒記錯的話,春花那孩子好像還沒聽說來例假吧?」一個老婆婆眯著眼睛問道。
旁人聽了嚇了一跳,「應該不會吧,都二十歲了,或許是沒往外聲張呢?」
「恐怕是真沒來,沒見她家弄草木灰。」這時候沒有衛生巾,卻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