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打死我也不信」
寧王朱權像是瘋了似的,充滿了鮮血的眼睛,呈現暗紅的色彩,凶戾的光芒,死死盯著地保奴
他怎麼可能相信呢
這傢伙被藍玉俘虜,落到柳淳手裡,堂堂皇子,變成了苦役,住著簡陋的房舍,吃著粗糲的食物,從天堂落到了地獄,那種滋味該是何等刻骨銘心
他也是皇子,假如有人這麼對他,他一定視為生死仇敵,哪怕暫時歸附,也會臥薪嘗膽,終究有一天,他會報仇的
這才是正常人該做的事情
可為什麼為什麼地保奴不記恨柳淳,反而幫著他抓了自己,難道柳淳會妖法不然他怎麼會死而復生
朱權突然打了個冷顫,情不自禁地低下了頭,他害怕了
「末將拜見燕王殿下,寧王朱權前來請罪,請燕王示下。筆神閣 bishenge.com」地保奴大聲吼道。
朱棣滿臉都是笑容,他親自站起來,把地保奴攙扶起來,仔細瞧了瞧,這傢伙個頭跟自己差不多,魁梧如牛,壯實如山。
「不錯,長成一個好漢子了。你父親怎麼樣」
「父親在整理文,他準備編寫一個史冊,只可惜,他不多,文筆有限,未必能寫好。」
朱棣道「前朝疆域遼闊,遠超歷代,雖漢唐也不能相提並論。的確該好好寫一本,把前朝的得失利弊,都公允平和地寫出來。這事你可以去找柳大人,跟他商量一下,令尊也可以參與編寫,大家共襄盛舉,兼聽則明嗎哈哈哈」
地保奴連連拜謝,「殿下厚恩,末將感激不盡。」
道謝之後,地保奴退到了一邊。
朱棣這才看了看朱權,冷冷道「十七弟,你來得有點晚了」
只是一句,朱權就渾身劇烈震動,鬢角的汗就流下來了,那麼多藩王,他離著朱棣算是最近的,實力也是最雄厚的。
很可惜他一直站在朱允炆這邊,雖然有出工不出力的嫌疑,但是他的確沒有幫著朱棣。假如朱權能早早加入靖難軍,或許耿炳文早就兵敗如山倒了。
朱權數次參與圍攻北平,險些把三頭小豬逼到了絕境,新仇舊恨
如今朱棣贏了,黃河以北悉數落到了朱棣手裡,寧王朱權,就成了瓮中之鱉。
豈會有他的好果子吃
「四哥四哥啊」朱權砰砰磕頭,涕淚奔涌,哭得稀里嘩啦,「四哥,小弟有罪,小弟該死,還請四哥看在父皇的面子上,給小弟一條活路吧小弟情願意出家做道士,四哥饒了我吧」
他放聲大哭,齊王卻從外面闖了進來,一看跪在地上的朱權,他喜得跳起來三尺高,撫掌大笑。
「好啊,朱權,十七弟你也有今天當初我,還有湘王,岷王,大傢伙相約舉事。我就給你寫了信你呢非但沒有幫忙,還出賣了我們害得湘王慘死今天你總算落了,該你償命了」
齊王跳過來,揪住朱權,就要往外面拖,「十七弟,讓七哥送你一程你放心,七哥手藝好著呢保管讓你多挨幾刀」
「啊」
朱權臉都綠了,「四哥,我沒有出賣七哥他們,我也是被逼無奈,我身邊都是朱允炆的人,我冤枉啊」
齊王朱榑才不管這些,「你冤枉你還能有湘王冤枉我現在就讓你去跟湘王謝罪」
朱榑抽出了佩劍,在朱權的腦門,蹭了兩下,冰冷的鋼鐵,鋒利的劍刃讓朱權魂飛魄散,什麼膽氣都沒有了。
「饒命啊,四哥,饒了我吧」
朱棣總算咳嗽一聲,「七弟,十七弟畢竟是咱們的骨肉兄弟,在戰場上,各為其主,也算不得什麼。重要的是他能改過自新,共同參與靖難大業,誠如是,我可以給他一條活路。」
「四哥」朱榑不答應了,他圓翻著眼睛,怒氣沖沖道「四哥,你這是婦人之仁,這小子沒安好心,他就是一條白眼狼,留著他,早晚會成為禍患的。我知道四哥不願意殺害自己的兄弟,這個罪名我來擔,我要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朱榑素來兇殘,真要是落到他的手裡,還不如死了好。
朱權緊咬牙關,簡直害怕到了極點。
朱棣沒有說話,而是走到了朱權的面前,伸手抓住了他的衣領,把他提了起來。兄弟倆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