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薄薄一疊模擬紙瀏覽完畢,心裡有了章程,蘭澈溪捏著模擬紙的手輕輕一團一捏,模擬紙化作光芒融入進耳後的光腦中,信息便被儲存了起來。╔ ╗
不論看多少次這樣的場景,蘭澈溪都忍不住感嘆未來世界科技的先進,神乎其神。
簡單將自己整理了一下,蘭澈溪便再次出門了,她需要到班級去報道,並把選課表交上去。
因為路程不遠,時間也不緊,蘭澈溪並沒有選擇傳送帶,而是一遍觀賞著周圍的風景一邊愜意地步行而去。
雖然穆塔爾最初是沒有任何動物和植物的,但經過十數萬年一代又一代的幻能者的添磚加瓦,穆塔爾比之古地球早已不差什麼,甚至比起蘭澈溪記憶中的地球更勝秋色。
正是人流高峰期,一路走來,蘭澈溪看到的人不少,其中年齡不一——索菲瑪的宿舍並不以年級劃分,而是實行混居方案,
身邊走過的人不斷向蘭澈溪行注目禮,有些認出蘭澈溪的貴族更是停下來向她行尊禮,她一一禮貌頷首——不是她倨傲,只是若是「禮尚往來」的話,她的腰絕對會斷的。
即便只是頷首,那些貴族也受寵若驚了——要知道,其他冕下對於他們的尊禮都是視而不見、理所當然的,同時心裡與有榮焉:不愧是貴族出身的冕下,就是有素質。╔ ╗
蘭澈溪的目光也偶爾落在身邊走過的人身上——在大聯盟,想找到一個醜人還真是不容易,可能是因為基因的優化,也可能是因為幻能的作用,未來人基本沒有痣、胎記一類的東西。發質、皮膚一類的整體水平也比古地球人高一個檔次。
——對身為隱形完美主義者的她來說,這實在是一件美好的事。
突然想到君晴他們發給她的信息,蘭澈溪打開通訊器看了起來,如她預料的一樣,都是一些對她的擔憂和詢問。
想了下,未免大家擔憂。蘭澈溪給他們發了個群話訊請求。請求很快通過。通訊器中瞬間傳來了好幾個同時說話的聲音。
「澈溪,你沒事吧?」
「姑姑,你怎麼樣?」
「澈溪你現在在哪裡?」
「澈溪?」
……
等大家自發安靜下來,蘭澈溪才輕聲開口道:「我沒事啦。╔ ╗任安航還不能把我怎樣。」
「真的?」君晴有些懷疑,雖說澈溪也是冕下,但到底沒有成年。而那些成年的冕下……從父兄那裡知道,那些人別看在民眾前光鮮亮麗,私下裡一個比一個糜爛。做事按著心意來,不知道糟蹋了多少沒背景的平民女。任安航雖然沒有那樣的名聲,但誰知道他是不是裝的太好了?
那人一直在澈溪那裡討不到便宜,指不定豁出去對澈溪做出什麼用強的事——這可不是她庸人自擾,以前並不是沒有出過類似的事,當事者還不是只能咬牙往肚裡吞?畢竟法律上沒有一條能夠制裁冕下,連《律典》的首頁也註明了「任何施加於身體和精神方面的刑罰都不能用於尊貴的冕下」。
越想越擔心。君晴忍不住將自己的擔憂一股腦在話訊中說了出來。
等她說完,話訊頻道內一片安靜。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的君晴頓時懊惱極了,自己怎麼就口沒遮攔了起來,這種事情是能隨便和弟弟妹妹們說的嗎?要是嚇到他們了怎麼辦?
「晴晴,我真的沒事,不過你說的我以後會注意的。╔ ╗」良久,蘭澈溪才開口道。
看著頭頂上的標牌上寫的「一年a班」,蘭澈溪又道:「我這邊有事,先不說了。」
將手放到門上的報到屏,隨著嘀的一聲,金屬制的門自動打開,將選課表放到講台上正收著的一位女老師手中,蘭澈溪便在階梯式的教室內選了一個比較靠後的位置坐下了,也沒注意到周圍人頻頻看向她的視線。
實際上,蘭澈溪的心緒並不像面上表現得那樣平靜,君晴的話在她腦中久久不去。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蘭澈溪一直都在努力融入,爭取和光同塵,但今天君晴的話卻給了她當頭一棒——一直以為自己已經成為了一個合格的未來人,但事實證明,前世留給自己的痕跡不是那麼容易消除甚至忽略的,而自己潛意識裡也有著自己一直沒有發現的對這個世界的……輕慢。
對於未來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