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須歡之所以接受胡教授分派下來的這個所謂的「項目」,並不是為了那10萬塊的經費,更不是為了積累活動分,純粹是希望利用更多資源,以更完整詳實地整理出魯迅先生那部專著。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現在他只要將《中國小說史略》的整體框架和核心脈絡呈現出來,細節部分可以慢慢修補、填充。
有兩位文學專業的研究生幫忙,那些都不是什麼大問題,反正他掌握著《史略》的主體思想,有謀篇布局的綱領,不會出現大的偏差。
至於原著作中那些創舉式論斷,他基本都還有印象,可以直接寫下來。
接下來一周,基本都在忙這件事,順便也開始密切關注娛樂圈的動向,思考著要如何入場。
這天周六,《史略》的整理、修訂基本到了收尾的階段,胡教授派下來的那兩位研究生看著熱氣騰騰的書稿,產生一種與有榮焉的感慨,對葉須歡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這幾天相處下來,真心感覺自己這些年的書白讀了,葉須歡,以後你別叫我們學長了,我們叫你學長。」其中一位研究生說道。
「沒毛病,所謂『學無長幼,達者為先』嘛。」另外一位接道。
葉須歡忙說「兩位學長就別捧殺我了,沒你們的幫忙,這書稿完成不了那麼快。」
三人隨後又聊起小說發展史,談到小說在歷史上的地位變遷,進而聊起不同時代不同的主流文學形式。
「好像每個文學形式的興起,都遭遇過主流文壇的排斥和鄙視,小說最初被當做小道,唐詩宋詞剛出現時,何嘗不是被當做不入流的文之末道。」
「詞體的起源本來就是配樂而歌,用來娛樂的,怎麼可能入得了那些正統儒碩的法眼。」
「可是現在呢,唐詩、宋詞、元曲都成了經典的文學形式,至今傳頌不衰。」
葉須歡默默地點頭贊同。
「對了學弟,你對小說的發展以及本身的藝術價值有如此多精道的見解,那麼詩詞呢?整體或者單獨某一首作品,你都有什麼獨到想法呢?」
葉須歡想了想,說「評論詩詞的話,我個人比較推崇『境界說』,有境界自成高格,自有名句。」
「你的意思是,評詩論詞,要以思想境界為標準?」
「不是我們平常理解的那種思想境界,而是詩詞本身具有的境界,有造境,有寫境,或合乎自然,或接近理想……」
葉須歡講的這個觀點正是出自國學大師王國維的《人間詞話》「作詩詞的文藝批評時,注意兩境,即有我之境,和無我之境。」
兩位研究生幾乎同時開口問「什麼是有我之境和無我之境?」
葉須歡解釋說「有我之境,以我觀物,故物我皆著我之色彩;無我之境,以物觀物,不知何者為我,何者為物。」
二人越發茫然。
葉須歡說「我們舉例說明吧,『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鞦韆去』這兩句就是有我之境,因為我傷心,所以花也跟著傷心;」
「『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這兩句就是無我之境,我跟東籬下的菊花已融為一體,物我合一,悠然和南山相對。」
兩位研究生相對恍然,隨即又對這種說法流露出嘆服表情。
「概括來說,無我之境,於靜中得之,意境優美,如『寒波澹澹起,白鳥悠遊下』,美如畫;
而有我之境,於動之靜時得之,意境宏壯,如『可堪孤館閉春寒,杜鵑聲里斜陽暮』,宏闊壯麗。」
葉須歡話剛落音,兩位學長啪啪鼓起掌,紛紛說道「我覺得你這個『境界說』也能出一本書了。」
葉須歡笑了笑,說「這個回頭再說,咱們先把《史略》的書稿交給胡教授看看,沒問題的話,就以整理修訂的名義出版吧。」
兩位研究生聽到「整理修訂」四字時,表情有細微的變化,但很快恢復如常,沒有多說什麼。
當晚,他們就把《小說史略》書稿遞交給胡教授,後者大致翻了下,稱讚了三人幾句,說「我回頭看看,再修改下,然後拿去刊印。」
葉須歡說「胡教授,到時候出版的話,就標明是我們四人編撰修訂吧。」
胡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