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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樂山左手一隻濕抹布,右手一塊干抹布,仔細的擦拭著辦公室前的銘牌。
白底黑字的木頭牌子是目前黨政機關最常用的,底漆往wǎng 塗的很認真,經常要塗兩遍三遍的,以至於底漆厚的能用指甲掐出印子來。
這種做好了底漆的牌子,在中科院這樣的部級機關里,往wǎng 要準備很多,大小不一,到有需要的時候,再寫上黑字。
章樂山特意找了辦公室里認識的熟人,拿了塊一人高的牌子,然hòu 請院裡著名的書法大師,查院長給提上了字。
原本有些逾制的牌子,經過查院長的手筆,頓時也變的正常了。
「高度特異敏感技術與臨床診斷應用項目組」章樂山稍微站遠了兩步,從上到下的讀了一遍,又讀了一遍,然hòu 問旁邊的秘書:「是不是難讀了點?要不要寫個高特敏診斷組的小牌子到旁邊,別人一看就知道怎麼簡讀了?」
秘書束手而立,道:「會不會放不下了?」
「就在旁邊掛一個牌子,唔……是有些占地方哦。」
「用幾天,發了文章,大家就都知道高特敏診斷組了。」秘書夏康是個剛畢業兩年的年輕人,以前在共青團工作過,因此,雖然連24歲的生日都沒過,他就已經響應幹部年輕化的浪潮,成為了一名光榮的正科級幹部。
安排給章樂山做秘書,對夏康來說又是一次提升,他的幹勁十足,同時又謹慎而機警。
章樂山回看了一眼夏康,心裡頗為滿意他的回答。
更重要的是,章樂山很滿意自己有一名秘書。
在他的感覺里,擁有秘書是對領導的地位的最好證明。
在京城,別看到處都是這個長那個長的,但就章樂山看來,沒有秘書的通通都等於是工作人員,就是處長廳長也不例外。
而在地方上,別看許多人做一輩子才是科級幹部,可一旦成了鄉長鎮長的,身邊奉承的人卻比京城的處長身邊的還多。
章樂山拼搏半生,這是第一次感覺自己成了領導。
這名秘書也是他準備帶去離子通道實yàn 室的班底,以兩個人來對抗一個實yàn 室,看起來玄乎了些,可章樂山怡然不懼。
組織的威嚴是不容小覷的,曾幾何時,組織上只要派出一名年輕的政委,就能控制一個縣的武裝部隊,任何山頭主義面對組織的光環,都不過是紙老虎而已。
章樂山更沒有將20歲的楊銳放在眼裡。
的確,20歲的楊銳的科研能力是極強,以章樂山的專業水準來看,讓楊銳做自己的老師都毫無問題,就學術成果來說,楊銳早都是國內一流的了——當然,章樂山是永yuǎn 不會在公開或私人場合這樣說的,除非有一天,楊銳能坐到一個令人難以企及的高位——可在一個項目組裡,掌握話語權的不僅僅是科研能力。
還有協調和組織能力,特別是後者,依託中科院的力量,章樂山覺得自己能教80個楊銳重新做人。
在章樂山光彩的前半生中,他教育過的青年學者是極多的,有一些痛改前非,繼續在科研陣線上為國家做出了應有的貢獻,有一些大徹大悟,離開了科研一線,成為了卑微的官僚,甚至官僚的墊腳石。
章樂山不覺得楊銳會有什麼區別。
20歲的年輕人,面對組織意志,又能怎麼樣?
順從自然最好。
硬抗的話——章樂山撇撇嘴角,他最不怕的就是硬抗了,到那時候,有理的也要變成沒理的,該做的活還一樣不少,前些年,多少成名已久的科學家,都被調教的又乖又巧。
在中國,單純的學術能力從來都不能作為無所顧忌的代名詞,當然,在美國也不能。奧本海默貴為原子彈之父,還不是倒在了麥卡錫主義的鐵蹄下,日本以官僚的力量來蹂躪學者也早都是傳統了。
章樂山欣賞著查院長題字的牌匾,渾身暖洋洋的,像是沐浴在希望、快樂和滿足的池水中。
噔噔噔噔……
勻速的高跟鞋踩地板的聲音,打亂了章樂山的情緒。
噔噔噔噔……
高跟鞋的聲音,踩的人慌亂,隔壁幾間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