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風清月朗。
金陵城中卻是一片繁華之象,大夏朝富裕安寧,金陵又最是風流之地,是歷朝歷代百姓生活最安定富足之時了,尤其是慶豐元年新皇登基之後取消了宵禁,到了晚間,金陵城夜生活最是豐富多彩。
而便是這一片繁華之中,皇城外不遠處一座樣式古樸卻占地很大的宅子內處處都顯的緊張和不安。
第二進的宅子是主院,如今,屋中坐了十來個人,每個人臉上都帶著那麼幾分緊迫和擔憂。
坐在上首位置的是一個頭髮有些花白的老者,他旁邊坐了個穿著樸素看起來卻很精明的老婦,老婦不住的雙手合什念著:「娘的賢姐兒啊,可莫有事,你要是,要是再不醒來可叫為娘怎麼辦?殺千刀的狗東西,竟將我家賢姐兒逼到這種地步,賢姐兒要是有什麼好歹,我就撞死在你們門口,拼著命不要也得叫天下人知道知道你們如何的仗勢欺人。」
「娘啊。」
老婦左上首位置坐著的中年人聽了頓時一驚:「娘,你可莫想不開啊,你放心,妹妹不會有事的,她要出了事,還有我們兄弟呢,我們也不是吃乾飯的,總歸得給妹妹出了這口惡氣。」
老者撫著鬍子點頭,緊繃的臉上也顯出一絲擔憂:「丫頭,莫再胡言亂語,咱家賢姐兒怎麼會有事。」
「寶寶啊。」老婦一把攥住老者的手:「我擔心啊。」
說到這裡,老婦又想起什麼來,扔開老者的手罵了起來:「都是你無能帶累了賢姐兒,當初你要是抄刀子捅那小畜生幾刀,咱們賢姐兒也不至於……」
「娘,娘。」
坐在左右下首的八個或中年或青年長相雖各具特色,但看起來都不錯的男子紛紛上前勸解:「爹也是沒法子的,娘莫再和爹生氣了,咱們還是再尋個大夫給妹妹瞧瞧吧。」
老者也長嘆一聲:「明兒我進宮求陛下,請容御醫來給賢姐兒看看。」
老婦一聽這話才消了氣,看看老者:「寶寶,你定要請來容御醫啊。」
「嗯。」老者堅定的點頭。
站在一旁的八名男子都背轉過身,忍下笑意,實在是……不是他們不孝,而是父母的稱呼都太搞笑了一些。
原那老婦的小名叫丫頭,年輕的時候倒沒什麼,可如今那般大的年紀,還整日整日被老者丫頭丫頭的叫著似有些不合適了,只老者絲毫未覺年歲大了,還帶著年輕時候的激情,每回一見妻子必稱丫頭。
老者的小名更加的好笑,也不曉得是誰取的,一個男子小名竟叫寶寶,老婦和他做了一輩子的夫妻,打年輕的時候便一直叫著寶寶,叫到如今,雖然兒子們還覺好笑,但都已經習慣了,只外人聽了大多都是要笑出聲的。
才當八子勸過父母,便見一個小丫頭匆匆跑過來,在門口的時候還跌了一跤,她口中大呼:「老爺,夫人,姑娘,姑娘醒了。」
「我的賢姐兒啊。」老婦一聽猛的站了起來,老者臉上也帶了激動的神色,可還是起身扶住老婦:「你慢些,莫急,忘了你身子不好麼。」
說話間,兩人便直奔屋外而去,他們八個兒子也緊緊跟隨。
只說馮頌賢醒來的時候已經入夜,她睜眼便見一片漆黑,轉頭四顧,看到桌上一燈如豆,便知已是夜間。
撫撫頭,馮頌賢艱難的坐了起來,伸手扶住床柱,對坐在不遠處正打盹的小丫頭道:「水……」
那小丫頭迷迷糊糊睜開眼睛,一見馮頌賢醒來立時驚呼一聲,旁的不管不顧,立馬就往外跑去,倒叫馮頌賢看的臉都綠了,這家實在不會調教下人,跟隨姑娘的帖身下人都這般的沒譜,實在是……
她如今渾身無力,也動彈不得,只能靜靜侯著那丫頭回來與她倒水。
不過這段時間她也沒閒著,她開始慢慢整理那股湧入腦中的記憶。
那是這具身體原主的記憶,原主與她的名字一樣,只是姓氏不同而憶。
原主姓季,也名頌賢,說起來,這季家馮頌賢倒是聽說過的,季家的男主人姓季單名一個億字,這位季億出身貧寒,無父無母,小時是被鄰居伍家夫妻照顧長大,這伍家有一小女兒時常的拿了家中吃食與季億,天長日久,兩個人暗中生情,也算是青梅竹馬之情了。
這季億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