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回科考結束,新狀元產生之後便是金陵城裡家中有閨女的人家,或者家裡有兒子的人家歡歡喜喜結親的時候。
此時也正值春季,正是春暖花開萬物復甦之時,也是未婚的青年男女談情說愛的時節。
先前幾日放榜的時候好些新科進士被榜下捉婿,很為一時談資。
這會兒子,就是金陵城裡各茶樓、酒樓上說書的講的都是各世家招婿的事情。
金陵城臨近皇宮的一處街面上有一座高樓名為潘樓,此時,潘樓一層大廳中高台上便有一位極有名的說書人在說這榜下捉婿之事:「眾人當如何?卻原來竟是大鹽商方家有一嫡女年方二八,正是花樣的年紀,長的貌美如花,又攢了許多嫁妝,想要尋一青年才俊為夫,方家派了許多僕從守在榜下,那位鍾進士才一喊出來,便被抹肩綁了去……」
「後來呢,到底如何了?」底下就有人催著:「這鐘進士可娶了方家姑娘?」
說書人一嘆:「唉,方家倒是瞅上了鍾進士,然鍾進士已然娶妻,被綁到方家就立時喊了出來,方家倒也不是那等胡攪蠻纏的,問明了情形便將他放了,後來再想要綁一個,卻發現但凡年輕的樣貌長的看過眼的都被人捉了,也只能徒留嘆息了。」
「哈哈……」底下就有人笑:「誰叫方家不先問問人家娶沒娶妻,這也是沒法子的。」
說書人一拍案桌:「說起來,放榜的時候不曉得多少人家侯在榜下準備捉季家幾位公子,然這季家公子也滑溜的緊,那一日竟然沒去看榜,而是叫家中下人去瞧的,多少人家為此遺憾不已,不過,也有那等高門大戶信心十足,想要和季家結果。在下也打聽了一時,發覺這金陵城裡但凡是年齡到了的女子,多願意嫁到季家,這季家七爺八爺可就是那香餑餑。多少人等著搶呢。」
此時,便有那外地來的不明情形的高問一聲:「這是為何?那季家公子長的天仙似的?」
又有人笑出聲來,說書人一笑:「非也,季家公子長的倒也周正,只是這金陵城裡長的好的多了去了。多少人想要嫁到季家,一來季相位高權重,二來季家家風清正,三來,季家八個兒子個個有出息,四來,季家不納妾……」
說出人一樣樣說出,好多家裡有閨女的都在心裡思量,這季家確實是好人家,誰家有姑娘不樂意嫁到這種人家?只是。人人都想嫁,怕是季家娶媳婦條件高的緊吧。
又聽那說書人一拍案:「如今金陵城炒的最火的便是襄陽公主花宴的請帖,聽說襄陽公主最愛辦賞花宴,每到春天都要辦上幾場,每一場都會請許多夫人前去,也會請許多姑娘公子們過去,說是賞花宴,卻是給各家夫人準備好的相女婿相媳婦的好去處,這回襄陽公主邀了季夫人過去,也邀了指揮使夫人。多少人家聽說此事都想法子求那帖子呢。」
潘樓二樓正對著說書人的一處桌旁坐了兩個俊俏的公子哥,其中長臉的公子哥對圓臉的道:「姑,不,公子。小的也聽說這季家是個頂頂好的人家,不如公子也想法子討個帖子吧。」
那圓臉的拿出扇子敲了敲長臉的頭:「你當你家公子不知道麼,只這襄陽公主家的帖子哪裡是那麼好尋的?你家老爺官小職卑,進不得貴人的臉,咱們家多少年沒得過賞花宴的帖子……罷,咱們沒那樣的福份。」
長臉的有些失望。過了好些時候才嘆道:「公子這般的好,可惜了……」
「咱們出來時候不少了,該早些回去。」圓臉的公子起身帶著長臉的下樓出了潘樓,在街上又走了一會兒便叫了輛馬車朝家裡趕去。
馬車停在一座宅院前頭,兩位小公子下了車,卻見這宅子上書刑府二字。
兩人敲了門,從側門進去,還未等進二門,便見一個丫頭笑著上前:「三娘子可算回來了,太太正尋您呢。」
「太太說什麼了?」圓臉的公子原來竟是個娘子,也是刑家的三女兒,人稱刑三娘子的便是。
丫頭一笑:「太太並沒有說什麼,只說叫娘子挑身好看的衣裳,明兒跟太太一處去容家做客。」
「容家?」刑三娘子呆了一時:「哪個容家?」
丫頭指指正院:「三娘子去問太太便是了,奴怎生知曉。」
刑三娘子想了一時帶著丫頭去了刑太太房中,一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