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豐帝冷著臉看向季頌賢,一雙黑眸中是不見底的深沉,身上的無形氣壓幾乎凝成一團,在他身側伺侯的魏牟嚇的都縮到角落裡了。
季頌賢微微仰著頭,沒有絲毫退卻。
過了許久,慶豐帝才開口:「你就不怕朕治你君前失儀之罪?」
季頌賢開口笑了笑:「臣婦是陛下的義妹,本朝自來不殺宗親,再者,陛下仁義,不會隨意牽連的,臣婦不怕。」
慶豐帝嘆了口氣問季頌賢:「這些話是他叫你來問的?」
季頌賢搖頭:「自然不是,是我自己不放心,特意來問問陛下。」
「朕便說……」慶豐帝小聲低語了幾句,又對季頌賢笑了笑:「皇妹很好,是個有情有義的,旁的朕也不說了,只告訴你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有事,你該相信朕。」
季頌賢點頭:「陛下說什麼就是什麼。」
隨後她就施了禮:「如此,臣婦告退。」
眼見得季頌賢不慌不忙的退出殿中,慶豐帝看看魏牟:「你說,汝陽郡主的膽子是不是很大?」
魏牟小心回了一句:「奴瞧著是極大的,膽大包天啊。」
「是個有膽有識的。」慶豐帝又嘆一聲:「這季家人怎都這樣膽大包天呢?」
他卻不知季頌賢出了乾清宮便拿帕子去拭額上的冷汗,剛才慶豐帝那個樣子確實叫她嚇著了,在乾清宮還不覺得怎樣,如今出來,竟只覺得身上的衣裳都汗濕了。
季頌賢沒有再去太后和皇后宮中逗留,一徑出了宮,待回去之後換了衣裳,就開始忙著織坊的事情。
待到了晚間,宋懷瑾還不曾回來,季頌賢就有幾分擔憂,又過一時。廚房已經備下飯菜,可宋懷瑾還是不曾歸來,且他也沒叫人回來說一聲,季頌賢越發的坐立難安。廚房問了好幾回什麼時候擺飯,季頌賢都說再等等。
這一等就等到了快半夜時分,季頌賢早困頓的不行,強撐著在燈下看書,雖說在看書。可書上寫了什麼她是一無所知,正暗自焦急間,就聽得外頭有腳步聲傳來,季頌賢立時一喜,耳聽雪玉幾個還有繞樑小聲道:「老爺回來了,太太正等的急著呢。」
之後帘子被打起,宋懷瑾一身黑色銀紋蟒袍,臉上帶著淡淡喜色進門。
季頌賢一看他的神色便知他必沒碰著什麼了不得的事,心下也鬆了一口氣,臉上卻露出一絲埋怨之色來:「老爺也是。即是回來的晚了,就該叫個人告之一聲,沒的叫我擔驚受怕。」
宋懷瑾笑著上前攜了季頌賢的手:「今日是我的不是了,我給你陪個罪,還請太太看在我往日不曾惹著太太的情分上饒恕則個。」
見他慌著賠禮,季頌賢倒是撐不住笑了:「可曾吃過飯?」
「未曾。」宋懷瑾一邊將衣裳脫了換上常服,一邊答了一句。
季頌賢忙著叫人擺飯,繞樑和幾個丫頭一處一邊擺飯一邊嘴裡嘀咕:「老爺也是的,回來晚了就該早些告訴太太一聲,太太一直到現在都滴水未進。滴米沒粘牙呢,一直等著老爺……」
「繞樑。」季頌賢斥了繞樑一聲,見飯菜都擺好了,便和宋懷瑾一處吃飯。
宋懷瑾卻誇了繞樑一聲好丫頭。季頌賢伸手給他添了一碗湯遞過去:「我的丫頭自然是好的,這個不用你說。」
繞樑笑了笑,垂頭行了禮,和幾個丫頭一處出去。
這裡季頌賢和宋懷瑾吃過飯便安歇,往日裡宋懷瑾念及季頌賢睡的晚了必然極為體貼,倒不會做那等事情。今日卻不知怎的,他極為歡喜高興,竟拉著季頌賢弄了好幾回,險些將季頌賢的腰都折了,叫季頌賢大為埋怨。
待雲雨初歇之時,宋懷瑾摟了季頌賢,伸手在她白皙光滑的肌膚上留戀,邊笑道:「今日有一件好事還有一件壞事,你要先聽哪一件?」
他這樣一問,季頌賢腦海中突然出現好些這類的笑話,實在撐不住大笑出聲。
「笑什麼?」宋懷瑾猶為不解問了一句。
季頌賢就趴在他身上,拿了自己的頭髮一邊在他身上搔癢,一邊笑道:「你這麼一問,我倒突然想起一則笑話來,話說二人在林間行走迷路,好幾日未曾出來,一人尋食,一人留在原地等待,等到餓極之時突然尋食之人歸來,問及食物,尋食之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