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暴風雨下得很大很大。
下得都看不清視線。
哪怕拿著雨傘的李均,後背,褲腳,鞋子都是濕透了。
這幾天又是曬的又是淋雨的。
掙錢這條路,哪怕是很掙錢的生意,沒有不艱辛的,風險,苦頭的過程不為外人道也。
世上最輕鬆一條掙錢之路是中彩票,可那完全是憑運氣,概率太低,所以是最不靠譜,可以偶爾玩,完全靠那個萬一的可能性,那得餓死,把你手中兩塊兩塊的錢無底洞地扔進去。
滴滴。
「終於有輛魔都的出租車被自己攔下來了。」
坐在出租車裡,全身濕透,李均心裡很唏噓,以前感覺這倒賣國庫券發家聽得是看得是很傳奇的,但是他操作起來,箇中滋味自己才能體會,簡單是簡單,風吹日曬,提心弔膽擔風險,睡覺都不踏實,千里奔波來千里奔波去。
來趟滬海,就吃頓飯,屁股沒坐熱,他濕漉漉地坐著出租車又趕往滬海火車站。
不過摸著他的包,知道那裡滿滿是錢,他又感覺痛並快樂著。
數鈔票的感覺爽就行。
李均這一次選擇收購國庫券的地方還是金陵。
上一世,李均跑的地方也不是太多,因為妻子王瑤的緣故,金陵是跑得最多的地方,而且高水縣那個水泵廠,還有不少人等著自己去兌換。
那裡還有不少貨。
現在也熟悉了那個地方。
那裡先吃乾淨了,再開闢新的戰場。
出租車到了滬海火車站,李均付了錢,然後下車。
這時候,雨也停了。
滬海夏天的雷雨就是這樣,來得快去得也快。
李均買好了車票之後,就在火車站附近的街道逛起來,他的衣服淋濕了,他需要買衣服。
另外他身上裝錢和裝國庫券的包已經顯得小了一些,他的資金在擴大,包需要換大一些的了。
包不能買太好的包,以免被人盯上。
不過包肯定要結實。
李均快速地買好穿好整好一切,然後進入滬海火車站進站廳。
這年代的文藝青年都喜歡坐火車。因為他們覺得可以在綠皮火車上相遇浪漫的愛情。
可是李均現在對於坐火車真是想吐了。
天天來來回回這麼坐火車。
自己又不是列車員,能習慣了,他感覺一上火車,屁股都種要痛的感覺。
再次拿著大包上了金陵的列車。
李均剛坐下,一對父子爭吵了上來。
李均些許地聽懂了一些什麼,大抵是父親要兒子繼續考研或者去什麼分配的地方,但是兒子不願意再讀書也不願意去分配的地方。
「我是你老子,我比你多活了那麼久,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還要多,你按照我說的,大學念完讀研考博,未來就是國家的棟樑之材,你不念就算了,國家分配的工作你也不要,你說你要回家養豬,你可是堂堂大學生,你這不是給我丟臉嘛!」
李均驚訝,那個戴眼鏡的男生,居然不要鐵飯碗,想回家養豬,這……讓他想起了一個人。北大才子陸步憨,憨哥89年畢業被分配到柴油機廠工作,後做了公務員,然後下海操起了殺豬刀賣豬肉。
這個人很長時間都是被嘲笑,被說丟了北大的面子,丟人現眼,抹黑,是北大完全的反面教材。
可是後來憨哥開了很多的豬肉店,出版了很多的屠夫書,創建了華夏屠夫學校,走上另類的人生巔峰。
他走出了自己的路,眼前這位父親斥責的話李均想去幫那個大學生說點什麼,但是終究沒開口。
自己又能說什麼,這個東西男孩最後的選擇只有時間去證明,就像是他,他和自己的父親這一世終究還有一場「戰爭」。
他知道父親的性子,一定會百般阻擾自己有其他想法,只讓自己一心讀聖賢書,考大學,然後不斷地念書……
李均上一輩子就是那樣聽從父親的,然後走了一條沒有方向盤的火車之路。
火車沒有方向盤,掌控的方向的是紅綠燈,車載無線電台,鐵道上的扳道工人的人工或後世的智能操作,對於火車司機而言,只要提速,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