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人算不如天算,陳悅之和兩個哥哥才走到小路上,李友就背著書包,氣喘吁吁的從後面追了過來。
他一上來就像沒有骨頭一樣趴在陳明之的肩膀上:「喂,真不夠哥們,怎麼不去我家喊我?」
陳明之微微有些窘迫,正想解釋幾句,卻被陳悅之一下子拉到了旁邊,陳悅之仰起頭冷笑道:「那你看到西瓜田的主人來時,為什麼不喊我二哥三哥一起跑?」
陳明之原本有些彎下去的腰立即挺直了起來,認真看向李友,好像在等他一個解釋似的。
李友十分詫異的看了一眼陳悅之:「陳悅之,你不是在青陽中學讀書嘛,怎麼走這條路?」
一直在旁邊當背景板的陳禮之終於開口插了一句:「她轉學了,從今天開始,她也在流桐中學,並且還和我們是一個班。」
李友咕噥了一聲什麼,陳悅之沒聽見,可是她並不打算這樣放過李友,讓他輕而易舉的轉移話題。
「李友,你前幾天為什麼帶我二哥三哥去偷人家西瓜?你知不知道這是犯法的?搞不好要坐牢的,你倒是溜得快,光剩我哥倒霉了,那西瓜田的主人跑到我家來,我爸我媽賠了雙倍的西瓜錢的,你說這錢是不是該你來出呀?」
陳悅之一個又一個問題砸下來,把李友都砸暈了,他也沒想到平時看起來怯懦懦的陳悅之,怎麼一下子變得牙尖嘴利起來,而且好像懂的挺多似的。
如果這個問題換成一年後,李友肯定不屑一顧,但是現在他雖然有些貪玩,但其實內心還是很單純幼稚的,哪裡是陳悅之的對手,一下子臉就紅透了,嘴唇哆索了半天,才蹦出一句話來:「我都解釋了,我不是先逃跑,我是去拉屎了。我那天都跟你哥說過了,你哥都不生氣了,你怎麼又提這茬呀?陳明之你什麼意思呀?」
「你說的輕巧,你當時方便的地方離瓜棚並不遠,狗叫的那麼大聲,我哥還哭了,你當時應該就在附近吧?如果你真是我哥的好兄弟,你為什麼不站出來跟那瓜田的主人說,偷瓜你也有份,你為什麼不敢站出來?還是說,你根本就把我哥當成冤大頭而已。」
陳悅之把李友訓的啞口無言,憋的臉跟豬肝似的,最後悶聲悶氣來了句:「他們有手有腳的,又不是我綁著去的,你怎麼還怪到我頭上來了,真是無理取鬧。」
陳明之和陳禮之互相看了一眼,眼睛裡都是憤怒,原先一直沉默的他們也忍不住了。
「李友你怎麼能這樣說呢,當時我們倆正準備上課,你非拉著不讓我們上,還說上課沒意思。你說那是你叔家的瓜田,還說讓我們隨便吃。
我們相信了你,去到瓜田之後,我們還首先挑一個又熟又甜的大瓜討好你。你吃完後,讓我們自己去挑,你就說你要去拉屎。結果過一會兒就聽見狗叫,那瓜田主人就來了。」
這下是徹底撕破臉皮的樣子了,李友估摸著也知道今天逃不過,而且陳家三兄妹都在這兒,他勢單力孤,便索性拿出他李家獨有的無賴本性來,搓著牙花子譏諷的笑起來:「你們倆有沒有腦子怪得了誰,我說是我叔你們就信呀?切!」
陳明之比較衝動,也很仗義,一直以來都把同村的李友當成兄弟哥們,更是事事維護他聽他的,今天聽見他這樣一說,當時腦血上涌,就要出手打架。
陳禮之比較沉穩冷靜一點,加上旁邊還有一個陳悅之,兩個人一起拉住了他。
「二哥,這樣的人不配我們出手,以後他自然有吃不盡的苦頭。看清他的為人,知道這樣的人不配當朋友,就行了,我們走。」陳悅之冷冷的看了一眼李友,原本還很張狂的他,只覺得後背一片發涼,為何覺得這小女孩的眼神好像充滿了血腥味兒一樣。
李友瑟縮了下,放慢腳步,咬著唇,眼中滿是嫉恨的光芒,慢慢輟在陳家三兄妹的後面,亦趨亦步的。
流桐中學離家果然比青陽中學近的多,兄妹三個人今天腳程快,一路又說又笑沒到半小時,就看見前方一座紅磚瓦房,看起來有些破舊的學校,鐵大門上滿是斑駁的鐵鏽,操場很小,正中央是升旗杆,此刻五星紅旗正迎風飄揚著。
鐵漆大門上另外嵌了四塊圓圓的鐵片,上面用白色漆歪歪扭扭寫著流桐中學四個字。
陳悅之記得青陽中學是建在一條大馬路旁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