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她姐沒事要錢這件事情,雲暢覺得略蛋疼。
真心不是她捨不得錢,再說這家裡的錢,說實話,基本上都是她姐賺回來的,不過是因為她姐懶,不愛管錢,又疼愛她,以為她是個財迷,所以才會把家裡的財政大權交給她管。
原本哥哥們才該管著家裡的事情的,但備不住長兄出去賣命掙前程去了,指望不上。二哥三哥也得讀書,也一樣指望不上,且因是生員,想要繼續進一步,去考秋闈,中個舉,那就得在縣學裡讀書,未在縣學進學達到規定的天數的,那就沒有資格參加秋闈。而不參過秋闈,並且桂榜題名中個舉,那就沒有參加春闈的資格。不參加春闈……還談什麼仕途呢?
爺爺年紀大了,家裡的事情,如何叫她操心?
姑母雖然住在家中,但到底是出嫁女,家裡的事情可以問她討主意,姐妹們的教養,她也要幫忙,但說到管家裡的財政,卻是不合適的。
所以,在長姐只對賺錢有興趣,卻不願意管錢的情況下,雲暢就成了家裡執掌財政大權的惟一人選。
總不至於指望還不滿五周歲的雙胞胎弟弟妹妹吧?
但是,就象對姐姐不知道什麼抽了一抽,就遞給她一疊子銀票一樣,她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一抽,才遞過來的銀票,她又要取走。
雲暢真心不是捨不得錢……她就是……怎麼說呢,她姐遞錢與伸手要錢這兩個動作,哪個都讓她心跟著一跳一跳的。所以她每次都不得不板著臉,卡那麼一卡,其實內心的呼籲只是,親姐,咱能正常點,別一出一出的麼?
然而她姐註定是聽不到她的心聲的。
姐妹兩大眼瞪小眼瞪了一會兒,雲朝訕訕一笑,除了給爺爺的兩千五百兩銀票外,餘下的五百兩,她自己扣了一百兩下來,那四百兩,好象也沒給妹妹幾天,這就一下子要了二百二十兩齣來,好象確實有些抽。
不等她再說話,雲暢木著張小臉,便道:「要二百二十兩做甚至?去田莊上要買農具種子?那二百二十兩也不夠使吧?」
不說出正經用處來,銀子就別指望了。
雲朝只好道:「這倒不是……買種子與農具的銀子,爺爺已經給了一千二百兩。」
「爺爺給的銀子不夠?」
「那倒不是,夠是夠了。」
「?」
雲朝只好摸著鼻子道:「晚照……他是靖南王的嫡長孫。」
雲暢繼續:「?」
雖然她表面上平靜,巋然如山,但內心已經快咆哮了。感覺有一千隻某種奇怪的馬在呼嘯而過。她家到底是怎麼了?來了個郡主姐姐也就罷了,還來了王府嫡長孫的假丫鬟,按嫡長繼承制,這位哪怕現在還未受封,不出意外,將來妥妥的也是個王府世子,說起來,這個假丫鬟的身份,其實是比她這位郡主姐姐還要高的。無他,她姐只能是一位郡主,而那位,將來卻是要繼承王位的。
見她妹一臉平靜,雲朝伸手在她妹的眼前晃了晃。她妹難道是被這個消息震驚的傻了?
那也不至於呀,當年知道她其實是位王府郡主的時候,也沒這麼……
正想著,就聽雲暢淡定自若的聲音響起:「這和你要二百二十兩銀子,又有什麼關係?」
雲朝:臥糟,妹妹你關心的重點是不是錯了?不是應該關心那孩子怎麼就突然成了靖南王府的嫡長孫並且作為一個王府長孫怎麼就流落到咱家當了小丫鬟麼?這是銀子的事兒麼?
雲朝就覺得,她妹是奇葩。
奇葩的腦洞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
雲朝只能老實答道:「他要被送走,去京城,我想著他去了京城,也是人生地不熟的……所以想給他點銀子,雖這點銀子雖不能傍身,但好歹……有銀子總餓不著吧?他……外祖家是獨孤氏……」
雲暢秒懂。
和她姐也算是表姐弟,總得照顧些兒。這便是親戚間的責任了。何況她姐也不那種眼睜睜看著親人去死的人。
如果雲朝不說後面那句「他外祖家是獨孤氏」,其實雲暢是只打算給出一百五十兩銀子的,她姐自己身上還有一百兩銀票呢嘛,拿出來,剛好給那晚照二百二十兩,餘下三十兩給她做零花。
但,晚照既是姐姐的表弟……